“你、你堂堂亲王竟敢干涉后宫之事?!你好大的胆子!”此时的鄂玉婉,仍只觉得愤怒,未觉得惧怕,眼看着拦不住他救人,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赶紧命她宫中所有人手将门给守住,让他们无法离开。而她则继续叫骂。
“哼,我倒是无意干涉后宫之事,但眼看着都已经要闹出人命了,我若是还不插手,等到启儿回来时,你这毒妇还不直接反了天?”
“你、你竟敢构陷本宫!你可当真是无法无天!今日本宫定教你有去无回!”
“你要怎么疯都无所谓,启儿的宠妃我必须要保护好,若是启儿要治罪,那便等他回来治罪便是,可那也轮不到你这毒妇来对本王指手画脚!”
酆初郢心急火燎,只想着赶紧把宁月心弄出去施救,不想在这儿多浪费时间,话音落下,抱起宁月心便往外走。前来阻拦者,都被两位侍卫给挡了出去,到门口时,眼看着挡在门前的是一众女子,两位侍卫面面相觑,觉得不好动手,不禁面露难色。
鄂玉婉更是气急败坏地提起衣裙跑着追了上来,拦在一行人面前:“本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这狂徒出了琅嬛宫!”
酆初郢又气又急,怒吼道:“你们尽管开路,无论闹出什么事都不用怕,本王担着,但若是歆嫔娘娘有何闪失,别说你们,本王也担不起!快走!为本王开路!”
酆初郢少时也曾与酆元启、酆元澈一同习武,身体的底子可是相当不错,如今的他虽然疏于习武,但好在这身体依然强健,更是颇具皇族气势,被他这么一吼,两个侍卫和一众太监也都有了底气,干脆一把将鄂玉婉给拉开,另一人直接发起猛冲,将一众宫女给冲得东倒西歪,一行人这才顺利走出了这道闷。
岂料,等待在门外的,竟然是一队大内侍卫,分分手中持刀,严阵以待。
这自然是方才鄂玉婉派人去叫来的。这些侍卫不敢擅闯琅嬛宫,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在外面等待,可一看这范安王,一众侍卫纷纷拔刀,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你们胆敢阻拦本王,连御赐的金牌也认不得吗?!”酆初郢怒吼,还当真颇有几分威严。
一旁的侍卫也赶忙说道:“诸位同僚不可阻拦!范安王手中有皇上亲自的金牌,便是想着在宫中生变之时可出来主持大局。如今婉妃意图滥用大权谋害歆嫔,人命关天实在是耽误不得!”
另一个侍卫也忙说道:“不管个中缘由究竟如何,如今歆嫔娘娘已经被酷刑折磨得性命攸关,还请诸位同僚赶紧让路,先救下娘娘性命才是要紧!”
一听这话,侍卫们也不敢阻拦,甚至也帮忙在宫中开路,也有人前往太医院去叫御医。但在酆初郢将宁月心抱回到翡翠宫时,已经有几位太医等待着——冰糯从地宫里出来,便立马去了太医院,生怕耽搁了一刻时间。
而酆初郢将宁月心放下时,冰糯才看一眼,便当即被惊得昏死过去。
几位太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只好赶紧先想办法为宁月心施救。好在这太医院靠谱的太医不少,尽管他们平常为他人所用,不怎么来宁月心这儿,但在医术上,他们也不比魏威差。几位太医围着宁月心忙碌了个把时辰,总算是将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处置完毕,尽管她身体虚弱,却并无大碍,外伤虽多,却并未伤及根本,只是伤的也实在严重,需要好好静养调理一段时间。
宁月心睁开眼,便瞥见酆初郢红着一双眼正在流泪,她仍很虚弱,发出的声音也细若蚊声:“十九……皇叔,为何流泪?”
酆初郢紧紧握着宁月心的手,禁不住抽泣着:“傻瓜,你都这副模样了,叫我怎能不心疼?怎能不流泪?我又不是帝王,不必假装无情。我的月儿,怎么被那毒妇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可我,也曾百般折磨皇叔,有什么好值得皇叔心疼的?”
“傻瓜!你说的那是什么话?那丫头若是早点来找我便好了……”
“冰糯……”提起冰糯,宁月心忽然有些着急,挣扎着要起来,却使不出力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冰糯、琉璃,还有魏太医、良安,他们、他们都如何了?”
“放心,都好着呢,都有人照料着,还用不着你担心。傻丫头,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说到这儿,酆初郢又禁不住哽咽流泪,“那毒妇……等启儿回来,若是不杀了那毒妇,我便要与他拼命!”
宁月心这会儿没觉得疼,完全是因为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因为她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若是全部包扎起来,换药实在是太不方便,也不利于痊愈,于是几位太医便想了个法子用整块蒸煮过的白布给她当铺盖,分别垫在床上和被子里,以将她的身体和被褥阻隔开,防止伤口感染。用不了一会儿,就会来人再给她上药。而她的身体也实在是不忍直视,伤得实在厉害。
“皇叔说的什么傻话,你若是多嘴,那便是干涉后宫之事了……”
一位亲王,哪有干涉后宫之事的权利?
但酆初郢自然是不同的,他也凑到宁月心耳边,小声说道:“当着旁人的面,我自是无法干涉后宫之事,可你说,我身下之物插入他身体里时,我说得还是说不得?”
他果然早就知道他与酆元启之间做过了!
怪不得这次的气势这么足,这么有恃无恐呢……
换个角度想想,既然他也是酆元启“后宫”里的人,那么他插手后宫的事,那就不是“亲王干涉后宫事”,而是插手“自家事”了呢,反而还可以理直气壮、义正词严起来了!
这些荒谬的思绪让宁月心觉得荒唐又可笑,也姑且就算是苦中作乐吧,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即便性命能保全,可而是落下了全身的疤痕,恐怕想要再得宠也难吧。
她对后宫的权力原本就没什么兴趣,如果酆元启因此而将她逐出皇宫或者再打入冷宫,那么她这一次当然不会再坐以待毙,也不可能再想方设法博得那个男人的宠爱,而是必定会想方设法逃走,哼,到时候她撺个自己的“后宫”在外面逍遥快活,那日子不香吗?
这么想着,她心里还当真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