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乐熙坚声否认,而后浑身卸力靠在马车靠背上,声音飘渺无依,“只是那生杀予夺的贵人正好是我的心上人。”
路上又行进了几日。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浔阳历来是水运重镇,繁华无比,一条浔江贯通南北,江上不仅白天有往来不息的货舶客船,到了晚上还有专供客人赏景的精美画舫,昼夜热闹不休。
一群爱好玩乐的纨绔公子在江边下轿,准备纵情一夜,可今天晚上江面却是异常的静谧,所有的画舫都熄了灯烛,黯淡地停泊在港中,只有一艘灯火通明似乎将要航行。
船家连忙迎上来赔笑问好:“各位公子晚好,今日不是没有预定吗”
一位性急的纨绔不耐烦:“好什么好,不知道我们要来啊?居然还把船灯灭了,这还有什么趣味,快点把亮的那艘开过来,我们好上去。
船夫面露难色:“这恐怕不行。不瞒诸位,今日江上所有的船只都被人包了,除了最大的那艘都不让下水。”
“你说什么谁这么嚣张不知道我们陈知府的公子陈嘉观最喜欢游画舫吗?今天忽然有了雅兴,少废话,快把船开来。”另一位拿手指着为首的紫袍公子说。
冬日里,陈公子还是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也不嫌冷得慌,显然很是满意刚刚那番话。
“这……这只怕……”
还不等船家说出个所以然来,性急的那纨绔居然就甩了船家一个耳光:“你耳聋了吗?”
正在僵持之时,一列训练有素的侍卫走了过来清道,径直驱离那群人:“请往边上去,不要挡路。”
这一群锦绣纨绔哪里受过这种气,偏偏还都是酒囊饭袋,被推得七仰八叉地往后退。
陈嘉观的折扇都掉了,形容狼狈,大喊道:“来人啊,这里有刁民犯法,刁民犯法!”
身形高大的侍卫们不露惧色,牢牢地守着路两旁。
青冥在宣王前面带路,乍一听到吵嚷声眉心紧皱,今日不同往常,王爷出行岂容人搅扰。
宣王乔穆尧一身玄袍,深邃的眉目间神色淡淡,掀起眼帘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
跟随在旁的乐熙却知,平静的表面下,本就心绪不佳的宣王暴怒已极。
入浔阳之后,宣王没见任何当地官员,是一点表面功夫都没做,直接来到浔江上,胆敢阻拦的人简直是在惹森冷的阎罗王。
偏偏夜幕已深,纨绔中为首的陈嘉观在浔阳霸道横行惯了,没看清对面来人的模样,自以为没有惹不起的人,还在叫嚣:“哪里来的野人居然敢动手,报上名来!”
乔穆尧一抬手,两个侍卫立刻从人群中擒住了陈嘉观,压到他面前跪下。
陈嘉观还要挣扎:“你们怎么这般无礼,我父亲是浔阳知府陈钧,赶紧放开!”
忽然,他还看到了旁边站着的乐熙,目露痴迷,显出垂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