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声音自上首落下来,犹如梵音。
可细细一听?,又叫人毛骨悚然。
扶苍脊背一僵,赶紧将脉案呈上,“需要属下把脉案送进大理寺牢狱中吗?”
“不必!”
陆池正在安排谢砚与谢晋见面的事,想来五日?之内可成。
这?种喜事,谢砚当然要亲口告知他的好大哥啊。
他松了松手腕,这?就要移步去书房给陆池传信。
走过?为姜云婵准备的妆台时,谢砚余光无意瞟了眼铜镜。
忽而,脚步一顿,食指抚向喉结。
凸起处不知何时染着一抹艳丽的唇脂,似还残存着女儿香,丝丝缕缕钻入了他的鼻息。
想来是?姜云婵为他拭汗的帕子?上沾染了唇脂,又不小心蹭到了他喉头。
谢砚站定在镜子?前,蹙眉默了许久。
扶苍还没见过?主子?如此正儿八经照镜子?,关切道?:“世子?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被只娇猫儿耍了。”谢砚指腹碾磨着唇脂。
这?猫儿倒是?聪明,在他身?上蹭一蹭,三言两语转移他注意力,险些让他忘了她叫错名字这?件事。
“这?猫儿平日?看着温顺,小心眼子?倒不少。”
“是?呢!猫儿灵巧,难免挠人的。”扶苍是?个爱猫的人,见世子?并?没有责怪猫儿的意思,不免也起了兴致,附和道?:“猫儿认主的,想是?与世子?还不熟,才?挠了世子?。若是?熟了,小东西最?是?黏人不过?的。”
“黏人?”
所以,她会?黏着顾淮舟吗?
谢砚脑海里再度浮现出姜云婵口中那个黏软的“淮”字。
在那样意乱情迷的情况下,她为何会?唤顾淮舟的名字?
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她和他也做过?一样的事?
她会?坐在顾淮舟的腿上,一声声轻唤“淮郎”吗?
会?动情地扬起脖颈,任顾淮舟予取予求吗?
谢砚指腹的力道?重了几分,唇脂被碾磨干,扑簌簌落在地上。
“顾淮舟如何了?”
话音骤冷,夜色也凉。
扶苍一时没辨清寒意来自何方,赔笑道?:“顾郎君好多了,傍晚还托太医传话,说等好了定会?亲自拜谢世子?赐药,愿为世子?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我这?门生?啊,还是?这?般知恩图报。”
顾淮舟这?般感?激他,要报答他,谢砚不让他报恩反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既然如此……”谢砚往慈心庵的方向望了眼。
都二更天了,姜云婵还不知道?回来,拜佛拜得真是?诚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