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盆搬出去倒了,再回来提水桶,打水回来时,偷摸把外衫捡走,带到外边去洗。
她一眼认了出来,急得丢下帕子跟过来抢。
「快回去,头发丝要赶紧擦,不能吹夜风,老了头疼。」
「我……怎么能让你洗衣裳?叫人瞧见,会笑话的。」
「笑话什么?笑话我比他们多一样本事,还是笑话我会疼人?」
她驳不了,扶着门框笑。
他又催:「快擦!」
「你怎么……不像别人那样想?男尊女卑,男外女内那些。」
「打小就学着伺候人,哪有空摆那些架子?刚去廖家时,我比你更傻……」
她急切地纠正:「那是你年纪更小。」
「是,太小了,脊梁骨还没挺直就被人抽了。嗐!进去的头一日就被人暗算了,摔了个狗啃泥,额头红了,还脏,因此廖家大公子挑了别人。扯远了,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他换了水,接着揉搓,不紧不慢说,「廖家的小姐和公子一样尊贵,丫头比小厮更得脸。」
她托腮等着。
他笑笑,把它当故事一样讲给她听:文官辖制武将,廖家想太平,就得联姻文官。这一代,只有一位小姐,生得好,又是嫡出,嫁好了,能派上大用场。因此反比几位兄弟更受宠,在家总是说一不二。
这很难得,她却幽叹:「只因她的婚事能换好处,才会这样看重,这算不得真心吧?」
他笑着安抚:「先是假心假意的疼爱,日子久了,至少有了三分真。」
她点头。
他再说各门各户的丫头婆子小厮如何,廖天钧是个闷葫芦,无事绝不出门,练武也总是在自己院里。他候在二门上听差,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人,跟赵宅那门子差不多,总是闲着。内宅的规矩:没差使又挨不到主子的人,归在废物那一类。因此得脸的丫头能指着婆子的脸骂,小丫头都敢吆喝他,等到他在擂台上打出个名堂,这才有了体面。
她听出点什么来了,高兴地问:「闲着的时候都在练功吗?」
「没错。」
她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好似他镀了金光。这让他很受用,得意道:「冬夏各有两个月去上学,不是冷就是热,别人不肯去吃这个苦,这时才用得上我。我天天跟着去学堂,他在里头发呆,我在窗外习字,回了书斋,字都是我写的。」
「厉害!」
「过奖了,你别动!」
他将衣衫晾了,把水泼了,回头问她:「还记不记下雪天去的东大街那回,你系斗篷时,说要改姓赵?」
是有这么回事。
她笑道:「怎么又说起这个?」
「你猜为何不能改?」
同姓不通婚!
那时就惦记上了这事?
她不好意思问出口,他好意思逗她:「赵赵氏可不好听,找找事,像是纯心要为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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