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人知道,她死定了!
「回去再说。」
青杏咬着嘴点头,进屋后,抽抽搭搭说:「太太那话,是对我说的,你别担心。你认得字,能陪七爷念书,能管着书册,这里少不了你。」
伤心成这样了,还记挂着安慰她呢。
巧善心里暖暖的,小声说:「你也不用愁,你瞧见没有,都是一对对叫进去的。我和你,秋梧和春柳,碧丝和棠梨,想必雪梅和霜菘也是一起。太太特意说散一半,我猜这里边有点东西。」
青杏瞪大眼睛,接道:「呀,这是要挑拨?」
巧善用手盖住她的嘴,点头后,抱着她的头耳语:「太太先前不在家,担心错过了什么,这是等着人去揭发呢。」
青杏抿着嘴大喘气,巧善小声安抚道:「别担心,不是有句老话,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青杏噗嗤笑,不愁了,刮着脸说:「羞羞羞,谁是爷了?」
巧善也笑,起身跟她一块洗门帘子去——以后没得清闲了,好好干活,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东小院北面三正两耳,正房三间住着太太和少爷。箱笼锁在东耳房,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睡西耳房。
太太一回来,雪梅和霜菘都得搬出来,把屋子让给几位碧字姐姐。春柳和秋梧不敢再两头跑,也把被褥搬了过来。先前春柳跟她姨妈睡东间,秋梧只在这短歇,西间算得上是巧善和青杏的天下。如今大通铺上睡一整排,箱子也多,把屋里挤得满满当当。
早起最忙,人急着打转,不是踩到东西就是撞到人。巧善提早叫青杏把箱子搬过来,摞在她的上边。
巧善穿的全是新衣,本不算扎眼,毕竟没有绸,全是布。谁知还是让人盯上了,入夜之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等她和青杏倒完水回来,就那么巧地听见雪梅说到:「……突然就发财了,谁信啊?没准是里应外合,在外边替她销赃呢。」
青杏气到发抖,巧善抢先抓住她胳膊,比她先一步进屋,照常关门上闩,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睡最西边的被窝,抱在一起,任她们闲言碎语。
隔日一早,青杏要刷完夜壶才能去甘旨房,巧善先去领饭,临走特意叮嘱她:务必装聋作哑,保全自己。
巧善也不敢在八珍房逗留,匆匆往回赶。
陆婆子在二门外站着,远远地朝她招手。
巧善心感不妙,将食盒换到左手,小跑起来。
陆婆子压声告诉她:「里边闹起来了,太太要拿人,你快想想有谁能帮你,我找小么替你传个信。」
有,他一定能帮她!他最能耐,遇上什么事都能应对。
她动了动嘴,胳膊传来的酸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换了手。
等等,这会不会是个局?
先前她穷得厉害,没什么好孝敬的,只能奉行礼多人不怪。一直到上回收了他送来的东西,才匀了些吃食给这个老妈妈。
只有这点交情,值得这婆子冒着得罪太太的风险来救她吗?
这一时半会,实在拿不定。
罢罢罢,就算真有事,也不该把他拉下水。
大老爷在家,五太太就是想折腾,也不敢闹出人命吧?大不了挨顿打骂,她受得住。
她在一阵慌乱过后,双目无神地摇头。
陆婆子一声哀叹,摇头道:「那你快进去吧。」
冬日的早晨冷得厉害,但冷不过人心。
院子中央的青石路上,跪了三个,巧善只看一眼,就膝盖疼。石榴树下跪着青杏,正房的台矶上,也跪了两个。巧善绕一段,从东厢的廊道往上。
台矶上跪着的秋梧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
看不懂啊!
每回见五太太,除了训话,还是训话,在省城那些时日,也是如此。老实说,她连五太太的眉眼都没看细致,更不要说摸透她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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