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她早已摸清裴寂的底线,知晓不论如何对他,他绝不会生气,这才有恃无恐。
白衣公子也确实好脾气,只略微怔愣一瞬,便温和地弯唇,一边推动轮椅过来,一边关切地问道:「安小姐心情不好吗?」
安玖扎过几次针,早就熟悉一应流程,见他靠近便脱鞋上榻,撩起衣袖露出两截手臂。
她疲倦地闭上眼,语气冷淡道:「我的事跟你无关。」
裴寂将针灸包打开,坐在榻边,眉眼弯弯,淡淡笑道:「在下只是关心安小姐罢了,安小姐若不想说,自是不用说的。」
安玖掀开一只眼皮,斜睨他一眼,眼神了然,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裴寂微微一愣,捏在指尖的银针悬在半空,他抬眼看她,神色微诧:「我的心思?」
安玖用一种「你装你再装我都看透你了」的眼神瞅着他,小声哼哼道:「你在打本小姐的主意,我都知道。」
不等裴寂回应,她又加重了语气,语速飞快道:「不许肖想本小姐,我看不上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明白吗?你就是个瘸子,你怎么敢的呀?以后记得没事别靠近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连串的话车軲辘似的滚出来,裴寂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话大概憋在少女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说完她便再次闭上了眼,脸色也稍稍好转起来,仿佛卸下了心头重担。
白衣公子愣了许久都没回神,少女躺了一会没感觉到扎针的感觉,悄悄掀了掀眼睫,偷偷觑他一眼。
公子白衣胜雪,衣袍洁净无暇,他垂眸坐在那,微风穿过窗吹动他发梢,白皙清俊的脸上一片茫然。
安玖抿了抿唇,心头划过一丝心虚。
遭了,她刚才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他以后不会给她扎针了?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裴寂,你可别那么小气啊,我都没介意你那天晚上……」说到这里,少女话音戛然而止,脸颊微红,别别扭扭转移了话题,「总之,咱们以后就当普通朋友,之前的事都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总行了吧?」
触及少女颊边蔓延开的浅浅红晕,男人黑眸微闪。
他已然意识到,安玖这是笃定「裴寂」暗恋她,并且一时半会他是无法澄清了。
想到这里,裴寂低眉一笑,云淡风轻道:「那便依安小姐所言罢。」
见他反应平淡,少女反而狐疑地看他两眼,不敢相信被拒绝后他还能如此镇定。
怀疑归怀疑,她到底没说什么。
恰好裴寂已开始下针,安玖便安心闭眼休憩去了。
昨夜她没睡好,这会一躺下来,困意便漫了上来。安玖没有抵抗这困倦,逐渐陷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窗外霞光漫天,金色的夕阳馀晖落在地板上,像撒了一地碎金。
安玖睡得浑身酥软,头脑还有些混沌,她慢慢从榻上直起身,胸前一条薄被滑落。
她下意识接住,微微苦涩的药香充盈了鼻腔,与那白衣公子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呆呆坐了一会,忽听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转头看去,便见一抹雪色身影静坐在窗边,及腰墨发垂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持着一本书卷,金灿的夕阳落在男人身上,将他本就柔和的脸庞修饰地更加温柔,纤长眼睫一根根恍若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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