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婶是个坚强温柔的女士,以一己之力撑起女儿的一片天。
张姣欣赏她,尊敬她,也为她的意外离世感到惋惜。
张姣想起她那张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笑脸,一时无法适应突然袭来的负面情绪,只能依靠揉面来抒发。
在警局扑了空的鹏哥拎着包回来,见众人都是一副低气压的样子。
没好奇也没多问,跟张姣汇报之后,识趣地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才刚坐下没多久,刘妈也回来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原本要送给凤婶的礼物,红着眼眶的进门。
*
清晨六点多,刘妈就乘坐第一班天星小轮到了尖沙咀码头。
凤婶家租住在拥挤的鲤鱼湾,刘妈提着张姣让带的补品,还有她自己准备的礼物,绕过一条又一条狭窄的街道。
终于来到凤婶家楼下。
她家在三楼,长长的一条走廊里居住着数十户人家,每家门口都杂乱的摆放着鞋子、煤炉等生活用品。
刘妈掂着脚找了好久,才找到凤婶家的门。
她是第一次来,要不是留过凤婶的地址,恐怕她还不一定能准确找到地方。
这里居住的人家实在是太多了,还没有明确的门牌号,属实难找。
刘妈将手上的礼包放在地上,活动了下被勒的通红的手掌,才屈起手指铛铛的在门上敲了三声。
她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来敲门。
她以为是没听见,又抬手继续敲了几遍。
依旧没什么动静。
刘妈心想,难不成凤姐真的生病住院了吗?
“别敲了,她家没人。”对门的胖师奶见她不放弃的一直敲,好心的提醒她。
胖师奶前不久才见对面那家的女儿出门,就算门敲破也不会有人来开门的。
刘妈回头,见胖师奶坐在门口剥豆子,上前客气的笑道,“您知道她家人去哪了吗?”
胖师奶不怎么跟凤婶母女打交道,但做邻居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有人上对面做客。
她不禁有些好奇,“你是她家什么人呐?我怎么没见过你?”
胖师奶也不是想要八卦,只是觉得对门那对母女可怜,怕刘妈是来找麻烦的。
刘妈从礼包里取了一份点心放在胖师奶的篮子里,面不改色地继续打听。
“我是和她一起做工的朋友。她好多天没去上工,你知道她家出了什么事吗?”
胖师奶低头看了眼点心盒,价格不便宜。
她上下打量着刘妈,半晌哦了一声。
“你来晚了,对门那个师奶前几天从楼梯上摔下去,人直接没了……”
胖师奶又说了些话,可刘妈一点没听清。
脑子里回荡的全都是那句“没了”。
怎么可能呢?前几天,凤姐还说等莎莎放假回来就请她吃饭,让莎莎认她做干妈呢。
人怎么会没了呢?
刘妈好似遭遇了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掉头就走,本能的想回店里去。
胖师奶见她听完信眼神都呆滞了,东西也不知道拿。赶忙拎起刘妈堆放在凤婶门前的礼包,追上去把东西塞到她手里。
鲤鱼湾这里住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可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好心。如果东西放在那,都不用等对面女儿回来,很快就被人拿去了。
“节哀啊,回去小心一点。”胖师奶见刘妈木楞的接过东西,都这样了还知道道谢,真是个懂礼的人,就同情的安慰了她一句。
回去时,胖师奶嘴里忍不住唏嘘,对面那个师奶人缘还挺好的,连个同事知道她的死讯,都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