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氏嫡长女封后,春家地位稳固,本是皆大欢喜。可后宫佳丽三千反而愈发刺激了春皇后的妒意和权欲,被春家撺掇着害了不少妃嫔皇嗣的性命。
春皇后接连诞下皇长子和次子后数年未再生育,春家便意图挑选更多年轻族女入宫侍奉。春后无可推辞,只对自己正值妙龄的庶妹格外介意。
春宁娥的聪慧与美貌皆在自己之上,若春家为了邀宠择她入宫,难保不会宠冠六宫,威胁后位。届时她必会踩在自己头上报当年苛待之仇,后患无穷。
只有让她永无入宫之可能,才能坐稳皇后之位。
谁知宁娥也是个有骨气的,皇后嫡姐的毒酒还未赐下,她硬是挨了数十板子也不肯入宫,还趁半夜带着其母逃出春府,只留下一封恩断义绝的春氏除名书。
自古女子有才德,何须以色侍帝王。万紫千红好颜色,不欲深宫锁春光。
离开春家以后,宁娥在京城中寻得一处医馆做帮手。她不仅貌比西施,还温柔心善,对付不起医药钱的穷苦人家也平等相待,一来二去竟有不少人慕名上门求医。
大约是自小总被打骂的缘故,宁娥在医术方面颇有天分,又肯努力钻研,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很快便有声有色起来。
短短半载,春家再无庶女春宁娥,只闻京城名医“妙手娘子”。
一日深夜,宁娥正关了医馆小楼的窗准备睡下,突被院里急促的敲门声惊动。
思忖再三,她还是决定下楼探查。毕竟此时上门,要么是穷途野寇,要么人命关天。
果然,门外一男子艰难地靠着院墙几乎瘫倒下去,身上穿的似是军中将士服制,但因被血色浸染已分不清鲜血从哪里汩汩冒出。
秋凛将军醒来已是三日后,他本以为自己被奸人所害,逃不过命丧长街的气运,不成想被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所救,禁不住心生爱慕。
而宁娥在照顾秋将军伤势的几个月中亦为其英姿气节所动。
待秋将军恢复如常时,两人已私定终身。
城北春家庶女离府两年有余,城南秋家便举行了盛大的成亲之礼,迎娶京城名医“妙手娘子”为妻。
两人婚后如胶似漆,很快诞下一名男孩,起名“清晏”,取海晏河清之意。
可好景不长,秋清晏十岁那年,秋将军携夫人入宫赴宴,作百花舞献庆太后寿诞,令当时正值盛年的皇帝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虽然献舞时戴着面纱,春皇后还是认出这是自己消失十余年的庶妹。
那时大皇子和二皇子均已夭折,眼看着皇帝终究要被自己这美貌不减当年的妹妹勾了魂去。
从那以后,先帝命宁娥入宫教授舞女百花舞,并借此名义频频与她吃茶谈心,赏赐不断。
秋将军知道宁娥有险,悔不该带她入宫,令将军府将她层层保护起来。
谁料春皇后还是抓住秋将军随先帝冬狩的时机,将宁娥召进宫来。
当时的春氏太后以四大家族之间不可私通联姻之罪,秘密赐下了毒酒。
宁娥深知自己难逃厄运,却仍然镇定自若,据理力争,一度让春氏皇后和太后在一众宫人面前颜面扫地。
但她为了不连累秋家与尚不谙事的清晏,最终饮下毒酒,香消玉殒。
“柔哲,总归也要等君珩的消息,我帮你抄不可以吗?”
秋清晏心疼得紧,又担心自己下笔不如云柔哲那般字迹清秀反倒露出破绽,只得叫松萝和郁雾去外面守着,自己研起墨来。
云柔哲禁不住他这样半撒娇似的语气,只得放下笔。
“清晏,你还记得更多关于令堂的事吗?”肩上的斗篷满是秋清晏的温度,她不觉轻柔地问触少将军最为敏感的旧事。
“其实是父亲劝我离宫赴北疆时一怒之下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母亲竟亡故于宫中。但儿时的记忆不太清晰了,只记得我是在母亲去世之后才被接入宫中作皇子伴读的。”
“那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春皇后不知何故惹得先帝勃然大怒,连带处置了春后母族,成年男子全部流放,女子充为官奴。不知是否只是巧合。”
这件事云柔哲也有所耳闻,先帝龙颜大怒、责罚牵连甚广,以致如今春家血脉稀薄、一蹶不振的局面。
“莫不是令堂与先帝和春后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