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老姑奶奶赶到镇上李秀才家的时候,李秀才一家正准备吃午饭,见老姑奶奶来了,李秀才忙起身去搀扶。
“老姑奶奶,您可好久没来看我了,我正准备这两天休馆的时候去溪水村看望您呢!”李秀才三十多岁的人了,在李老姑奶奶面前,也像个孩子一样,满眼濡慕。
李老姑奶奶见待自己还这般亲热的侄孙,心里的焦虑不由得更重了一层,“侄孙媳妇,你先去把院门关上,家里要是有未回去的学生,也给他们放半天假,我有事和你们商议。”李秀才见老姑奶奶一脸愁容,立刻就让媳妇去办了。
“老姑奶奶,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李秀才关心地问道。
等洪氏都弄好了回来,李老姑奶奶便直接对李秀才说:“如今只有两天路,一,秀丫头肚里的孩子落掉,把她嫁到其他县去,赵问还想考科举,他不敢自毁自己的名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二,秀丫头就这般嫁过去,以后任由赵家婆娘揉捏!”
未待李老姑奶奶说完,李秀才的眉头已经皱的快打结了,“什么孩子?和赵问有什么关系?”
李老姑奶奶见侄孙一脸茫然,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这个孩子自小心思都用在读书上面,什么都不关心,连自家女儿怀了学生的骨肉都不知道。
李秀才见老姑奶奶一副悲痛的模样,也不忍再问,转头看向妻女,见二人都惨白着脸,忽觉得心口绞痛,他一辈子教书育人,未了,他的学生祸害了他闺女!
李家一阵人仰马翻不提,李秀儿是始终不松口落胎的,她相信赵郎会风风光光地来娶她!李秀才自那天开始,便再也不想见到女儿,她的事连听都不愿听。这时候,还是洪氏独挡一面,去赵家和赵老娘会了面,只一句,你家赵问若是死了考功名的心,自是不用来我家提亲的。
洪氏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自家丈夫是这镇上唯二的秀才,而另一个中了秀才却是李秀才的学生,他的运气比李秀才还要好些,一路畅通无阻考中了同进士,虽说是三甲同进士,但是在小镇上也是很够看的了,恰好现在这名学生就是通台县的县令。时人讲究尊师重道,那位县令对李秀才还是很尊敬的,逢年过节必派下属来送节礼。而洪氏不知道的是,她所仰仗的,正是害了自家女儿终身的诱因。
第二天,赵老娘便让徐媒婆来李家提亲,两家很快就下了小定。小定礼没有用大雁,而是用了两只鸭子,另有两匹细棉布,四扎丝线,一个如意纹银簪,一个珠子箍儿,一对白字如意纹银镯,一对兰花蕾形金耳坠,六盒糕点。洪氏当即皱了下眉,和自己预想的出入太多,可是女儿已经怀了赵家骨肉,也不能将赵家得罪的太狠了,不然以后秀儿在赵家,日子不会好过。当下便也不再作声。李秀才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李秀儿和赵问的婚期就订在了四月十八,离小定也只半个月,镇上的人都奇怪秀才嫁女儿怎么会这般急,也有眼睛尖的老奶奶,从李秀儿微丰的体态上,一眼便瞧出李秀儿有了身孕。镇上的流言像风一样起了。
☆、第10章和离有诈
张木之前和方奶奶又学了几种绣法,觉得自己在大家心中是刺绣小能手,这项技能还是早些点亮为好,她在现代虽也喜欢刺绣,但是也只会直绣、平针和盘针,估计离原身的水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早早练起来为好!
这天张木准备向方奶奶请教一下裙面花卉的用色,刚抱着衣裙到方家门口,就听屋内说:“以前我以为我就是我们水阳村数第一的泼妇了,没想到这还藏着一个呢!”张木听这话中内容也知是牛大嫂了,还别说这嘶吼的声音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也只觉得李二嫂子虽要强些,但也温柔的很!”这说话的是方家二婶了。方家二婶一向勤快得很,今天怎么也没去忙活,反而凑过来八卦了?
张木心里更好奇了,难不成这次的八卦更劲爆!忙伸手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喊,“方奶奶,我过来啦!”
张木一脚跨进门,一脚还在外面,却忘了动了,实是被这屋内的阵容惊到了!方奶奶家婆媳三个,牛大嫂,李家大嫂,王二娘和她家两个儿媳,还有张木不太熟悉的米家婶子,杨家新进门的媳妇,还有各家的小孙子、孙女都带过来了,将方家原本宽敞的很的堂屋挤得满当当的,年纪大些的小孩子还在院子里玩闹,将鸡圈里的公鸡吵的都在暴躁地咯咯叫。
方奶奶见张木杵在门口愣神,知道这丫头怕是没想到自家今天这般热闹,忙出声招呼道,“木丫头过来啦!快进来!”
方奶奶一笑,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就更是满脸褶子了,像一朵快要揉碎的花,张木每每见着都觉的亲切得很,这样和善的老人,有些事她瞧破了,也不会说,所以张木最喜欢来方家串门。
“方奶奶,我这常往你家来,也没看见你家有这么多的小凳子啊,这足有二十个吧!”张木边说便用眼睛数。
“哪是方奶奶家的啊,我们自家带来的哟。”牛大嫂见张木一副惊讶的模样,又接着说道,“都知道今天方婶子家肯定热闹,我们都自己带着过来了,你这几年不在家,也难怪你不知道!”牛大嫂长的比较魁梧,嗓门一向大,张木站在她旁边,被她这一嗓子吼的觉得耳膜都要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