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这次来应外婆的约最大的原因是妈妈。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无视长辈,也是第一次喊外婆这个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她想要维护妈妈,想要妈妈致死都想要的答案。
她选择了质问长辈,生平第一次这么的说话没有礼貌没有礼仪没有那些外在的一切,只有想到得到答案迫切等待结果的心。
“……外婆……”
半垂的睫毛上抬,眼神坚定,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是林霏生平最不喜欢的。
“您……后悔生我妈妈吗?”
林霏觉得,“执念”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她从不想要,也不会使自己有可能产生执念的情况将这些完全杜绝。
可现在,她好像有了。
对方嘴角勾了下,意味深长得笑了笑,“是挺后悔的。”
明知道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答案,还是想要得到那未知的百分之一。
林霏轻笑,唇瓣勾了勾,“外婆,您知道一个儿童故事的角色嘛。”
咖啡在时间推移下慢慢变冷,修长的手指触碰咖啡杯外围,温热的手指也慢慢变冷。
“说谎鼻子会变长的匹诺曹。”
对方端起咖啡杯抿,突然间停顿,杯和唇瓣之差一丝距离。
她没有喝到就将其放回。
嘴角弯了弯,淡淡的一笑却意味深长。
林霏不懂,对方的笑是什么含义。
她觉得,自己把能做的能说的都说了做了就够了。
外婆嘴角微微弯了弯,林霏却从这个笑里感觉到了慈爱,一种从未有过的来自外婆的慈爱。
“是啊,说慌鼻子会变成。”
声音是淡淡的、温柔的、慈祥的、和蔼的。
外婆的眼睛跟着嘴角都在弯,笑眼望着林霏,明明很温柔和蔼,可为什么妈妈到死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
林霏不懂,不理解。
明明爱,为什么不相见。
明明还有爱,为什么到死都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明明想,为什么到不相见。
明明还有思念,为什么到死都不去见最后一面。
叮——
陶瓷杯嘀嗒的与托盘撞在一起,外婆捏着陶瓷杯弯曲握把的手放下。
抬眼看向玻璃窗外的飞速狂奔的世界,不紧不慢地说:“也许放弃,才能靠近。”
外面是热烈张扬、耀眼夺目的盛夏。
林霏不懂这句话,为什么,也许放弃才能靠近…
她看向外婆看向的窗外,外面有一个贴着玻璃窗生长的果树,树上的果子很绿很青,果实还没有成熟。
突然桌案上的手机连续弹出好几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