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苏聆兮又问它:“还是没有?”
三眼蟾一个字不吭。它虽然开智不久,才会说话,但脑子还没蠢到给敌人递消息的地步。
苏聆兮看了它很久,正色时目光比刀还要锋利,被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时会有喘不过气的感觉,起先三眼蟾还忍着,后面不行,口水哗啦啦流。
须臾,苏聆兮直起身,语气没什么变化,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来是不知道。”
一直往脚下使力,准备开场域时第一时间跳起来咬掉她的脑袋的三眼蟾猛的瞪向她,不知道哪里漏了馅。
“第二个问题。”苏聆兮道:“排名前二十的那些东西,有混进了长安的吗?”
这回三眼蟾一只眼睛都不动了,甚至控制着口水都不流了。
苏聆兮看着这一幕,半晌,笑一下,声调有点冷:“还真进来了。”
三眼蟾一愣,而后暴怒,被脚上两个血洞里拉出的无形丝线扯住。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苏聆兮将它从头看到尾,视线在它轻轻挪动的脚上一扫而过,仿佛对此毫不知情。这次她微微弯腰,离它更近,呼吸热热的撒在三眼蟾耳边:“你们的妖丹当真能用吗?”
她看到三眼蟾狰狞扭曲,乱抖颤的五官,肉一层叠一层,痘也一层叠一层。
苏聆兮收回刀,点点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就知道了!
它有说一个字吗!?
也就是那一刻,三眼蟾仰天怒嘶,浑身力量一冲,终于将血洞里的两根东西扯断,同时开了场域。无形的涟漪荡开,跟阵法撕扯,它则扑上来往苏聆兮的头上甩出长长的舌头。
它胸膛起伏:“欺、人太甚。”
苏聆兮唇角略弯,轻巧闪了下,将那根舌头割断:“你哪儿算人呢?”
那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苏聆兮迎着三眼蟾一同跃至半空,将骨刀抛至高空,腾出的双手抓住三眼蟾的双肩,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翻转,这具柔软的身躯里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三眼蟾的大块头几乎是被拧着重重砸到地面上,噼里啪啦的骨头断裂声随后传来。
星宿阵外溪柳见状想到什么,急忙道:“大人,宫中传来消息,让留此妖一命——”
然而迟了。
恰在此时,骨刀坠下,被苏聆兮用脚尖一踢,精准贯穿进三眼蟾的胸膛,从胸中穿过,又从后背贯出,被闪身而至的苏聆兮接回手里。遭此重创,三眼蟾的场域摇摇欲坠,它歇斯底里狂躁舞动起来,下一刻杂草一样的头发被苏聆兮抓起来,骨刀陷入眼眶。
眼睛是场域维持的关键,被毁之后宛若薄薄一层纸,刀身轻而易举将其洞穿,这还不算完,它余力不减,呼啸着撕破场域,又穿过阵法,径直钉向陈尚。
陈尚没法移动,只感觉有什么力道擦过脸颊,扎到身侧木桩上,木屑四溅,末了还摇摇尾巴。
因为速度太快,刀身上的血珠与涎液挂不住,被剜下一层,甩在陈尚的下巴上,又顺着下巴滴进脖子里。
陈尚完全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呼吸几乎停住。
苏聆兮从阵法里走出来,先看溪柳,皱了下眉:“才说了什么。”
她道:“里面太吵,没听见。”
谁信!
只是这话没谁敢说,溪柳看看里头气绝而亡的三眼蟾,再看看大人坦然无比的脸,把话都无声地咽了回去。须臾,抬手示意诛妖队过去把臭气熏天的尸身抬出去处理。
苏聆兮扬扬眉,到另一边取刀。
她轻松将骨刀从木桩里抽出来,余光顺势落到惊魂未定的陈尚身上,想了想,像对待三眼蟾一样用刀柄随意抵抵这人的脸,同他说了第一句话:“这才叫严刑逼供,小世子。”
陈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惧怕多过愤怒。
说罢,苏聆兮迈步离开地牢,溪柳紧随其后。
甬道里,溪柳琢磨了半天,小心道:“大人,您这是要告诉言王……您与陛下之间生出了嫌隙?”
“一时漏听了句话,也不至于说这么严重。”
苏聆兮要笑不笑道:“看听到这话的人怎样想了。”
自然不会往好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