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留在江家,不想留在一个……有可能被江离随时关心,会对肆月暴露自己病情的环境里。
他没事,病得再重,也不会时隔这么近就发作,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小空间,把自己关起来。
老爷子没错,谁都没错。
他过去是能喝些酒的,但自从病了以后,对酒精的耐受力就在减弱,没想到这次两个小杯而已,就让他失去控制。
乔御很快把自家车开过来,许肆月上车就说:“今晚不回明城了,找个酒店。”
顾雪沉阖着眼,靠在椅背上,贴近另一边的车门,避开许肆月的碰触,声音极哑:“两个房间。”
许肆月要被他气死,都这样了还不忘躲她!
她怒目看向乔御,竖起食指对他比了个一,然后横手成刀,凶巴巴划在纤细脖颈上。
不听太太话,要你小命。
乔御缩了缩脖子,犹豫了几秒,下定决心对许肆月点头。
顾总需要太太照顾,而且……太太挺坏的,顾总还那么喜欢她,却硬扛着一个字也不说,他天天跟在旁边要急死了。
宾利在十分钟后驶入最近一家五星酒店的地下车库,许肆月选了顶层最安静不受打扰的套房,扶住顾雪沉的手臂。
他挣脱开,不要她碰,眼眶溢出点点醉后的微红。
许肆月也不气馁,见他还能走,就趁着地毯柔软无声,默默在他身后跟着。
乔御刷开房卡,推开门让顾雪沉先进,
许肆月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朝乔御比了个噤声,小心翼翼蹭进来,示意他离开。
门在身后轻轻关闭,发出微小响声。
许肆月没有马上通电,房间里就这么暗着,只有落地窗外的灯火和星光映进来。
顾雪沉踉跄着走到沙发边,仿佛所有力气耗尽,颓然倒下去,许肆月吓了一跳,刚要过去抱他,就见他缓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在黯淡夜色里,像一团孤伶无助的影子。
许肆月下意识屏住呼吸,一瞬间鼻子发酸。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哭,但看他一个人躺在那里,恍惚见到了四年前分别后,他无数个这样熬过的夜晚。
许肆月微弱跳动的心被柠檬浸满,酸得发苦。
寂静黑夜里,她挪动脚步,一点点靠近他,走到沙发边时,他忽然艰难地睁开眼,对着虚空暗哑地叫了两个字:“月月。”
许肆月整个人僵住。
她迟缓地在他面前蹲下身,望着他猩红的眼廓,吃力地把声音挤出来:“你……说什么?”
她突然出声,让顾雪沉颤抖了一下,挑开眼帘。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就那样定定盯着她,眸底全是纠缠的血丝,那些错乱的悲苦里,因为见到她的脸,而瞬间涌上弥天的痴缠和思念,疯狂炽烈。
他干涩的唇张开,用极轻极弱的声音,生怕吓走什么一般,又低唤了一声:“月月。”
许肆月胸腔像是要炸开。
她知道顾雪沉是真的醉了,醉到撑不住他维持的冰冷,那些面具,外壳,竖起的壁垒,都在酒精里崩塌,露出冰山下最隐秘的一线岩浆。
许肆月去碰他的手:“雪沉……”
顾雪沉犹如被烫伤,凝视着她,一道泪从血色的眼眶里坠出来,残忍又绝望。
“你不是她。”
“她早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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