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不耐。
陈仰看看那些干干净净的瓜子米,吞了口唾沫:“你不吃?”
眼看少年要把瓜子米丢掉,他飞快拦下来,抓走。
“你不吃瓜子啊,那你怎么全剥开了。”
朝简皱着眉看他:“剥了就要吃?”
“不,可以不吃,剥瓜子跟吃瓜子是两码事,一点都不冲突,剥了不吃这种爱好我妹妹也有。”
陈仰把瓜子米全吃了。
一次吃的,整个嘴里都是,那种感觉很难说,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好追求的。
陈仰喜欢吃瓜子,不喜欢剥,又不喜欢吃那种卖的掺料的瓜子仁,就要吃新鲜出炉的,刚剥好的。
现在想起来,以前的他就是矫情。
可惜给他剥瓜子的妹妹不在了。
车站里早先死的那些人的尸体都消失了,后来死的几个还在。
时间一到也会消失。
他们在这里死亡的那一瞬间,现实世界里的人生轨迹就抹掉了,不存在的人。
记得他们的只有现在的十个人了。
数字还在减少,最后记得他们的,不知道能有几个。
吃早饭的时间,大家都去一楼。
陈仰问起那个小个子女人:“她还活着吗?”
“活着。”向东喝着豆浆,“跟个神经病似的窝在候车室,嘴里叨叨叨。”
“任务世界,最常见的就是神经病。”他有些冷血的说。
陈仰用筷子戳起一个咸菜包,没什么胃口的啃点面皮:“你做了几个任务了,精神状态看起来没影响。”
向东狂肆的挑眉:“我是谁。”
“……”
陈仰闻着味看少年盘子里的牛肉炒饭,继续跟向东扯闲篇,“你刚开始不怕?”
向东喉咙里的一口热乎乎豆浆咕噜一下,差一点喷出去。
也怕。
第一个任务就是白衣女鬼索命,死了很多。
活下来的只有他这个走运剩一口气的,跟脑回路猎奇,发现了任务漏洞的画家。
那厉鬼就是鬼片里比较经典的,一身白衣,手脚都垂下来,头低着,长头发遮脸。
你以为头发全撩到前面,后面只有脖子?
错,后面也是头发。
前后都是她的脸跟她的长发。
鬼片向东不怕,没感觉,能打瞌睡,真鬼站在自己面前,那直面冲击就……
相当于寒冬腊月光着站在雪地里,旁边大风扇在吹,嘴里塞着冰棍,剃掉头发的头顶还有人浇冰水,差不多是那个感觉。
第二个第三个都是鬼,慢慢就不抖了,也能直视打招呼。
陈仰见向东许久都没坑声,就说:“也怕吧。”
“放屁。”向东不屑得很,“鬼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又不是你,会怕鬼?”
陈仰颇有深意的“哦”了声:“我只是问你刚开始做任务怕不怕,没问你怕不拍鬼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向东:“……”
陈仰没资格笑别人,自己都怕成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