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细线在武晨星的周身渐渐退散，露出了他一双猩红的眼眸，呆呆地望着这浩瀚的星空。
随着那些狰狞的红色退却，那双眼眸也由红转为了黑色。浓重的黑，像是化不开的墨，倒映着头顶的星辰。
“咳咳咳……咳咳……”突然一阵窒息般的嘶哑咳嗽声在他身边响起。
“你没死啊。”武晨星懒洋洋地开口，语气中是藏不住的虚弱。
“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舞衍回以同样虚弱，气若游丝一般的喘息和咳嗽声。“所以他死了没有……咳咳咳……”
“大概吧。”武晨星望天，“不过至少现在看上去，是没气了。”
他语气中带着唏嘘，仿佛因自己活下来而感到不可思议，有种在梦中的恍惚感。
任他先前无比坚定，可面对一个SSS级，即使他被削弱了一半，却也不可小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最终能战胜对方活下来，何尝不是一种奇迹。
他是坚定地想要回家，却从没想过，或许真的可以。
“不愧是我的妹妹。”舞衍咳出一口血，抬手随意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同样躺在地上凝视着天空中的星辰。“若是没有她在镜世界中的成功配合，我们也不可能……咳咳……”
“是我的妹妹。”武晨星冷笑一声，纠正并强调了他错误的说法。
“呵呵。”舞衍也报以冷笑，“你怎么就没死呢……”
“抱歉，让你失望了。”风中传来武晨星戏谑的声音。
舞衍郁闷了一会儿，忍着胸口的疼痛，任由那些红色的细线缝补着他受损的内脏。
「神」没能够吞噬他们，反而被他们吸收了。
没错，那些红色的细线便是他和武晨星的力量触角，最终成功夺取了属于「神」的那一部分血肉。
他们的血液中有对方的力量，属于同源，既然「神」可以依靠这种同源的改造吞噬他们，那反过来他们也同样可以。
运气很好的事，在生死的边缘，他们终于还是成功了。
只能说，那个活了千年的老家伙，在获得力量后，过了太久的平静生活，老化了。
不仅是他的身体老化了，同样包括了他的心灵力量。
SSS级人类强者的寿命，一千年便是上限。虽然变异者身体要比人类强许多，但一千年前的时光，终究还是慢慢走向了衰退。
不然「神」也不会如此焦急，想要夺取潘多拉的力量，让他更进一步。
“你快SSS级了吧？接下来，那些变异者，你打算怎么收拾。”舞衍转移了话题。
在吞噬了「神」的力量之后，原本就已经接近SS级巅峰的武晨星，在彻底消化那些力量后，突破达到SSS级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至于他，虽然也吞噬了一部分力量，原本SS级的精神力同样快突破了，但是……他成为变异者的时间还太短。
身体还没有完全被改造完成，底蕴太浅了，想要短时间内想要达到武晨星的实力，还是不太可能的。
也幸好，这一次和「神」之间的战斗，仅限于精神力和意志层面上的较量，不然他还真帮不了对方什么忙。甚至可能，两个人都会被对方所吞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舞衍回过神后，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的后怕。
他不怕死，早在灭了舞家之后，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打算了。
要不是为了报答武晨星给予他的力量，为了伊芙舰长，也为了能再帮妹妹一次……他也不会还活到现在。
可他不怕死，不代表愿意死得毫无价值，甚至让自己成为敌人的养料，用来对付他想要保护的人。这才是最令他感到痛苦的……幸好，他赢了，他和武晨星都活了下来……
舞衍想过，若是必须要牺牲，他会替对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