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想容垂眸一瞧,抓住了他的腕骨。
“你的手,流血了!”
若非苏想容提起,萧鹤眠自己倒是没怎么注意。
顺着视线一瞧,右手的掌心的确是一片血肉模糊,应当是方才在摔下来之时,为了阻止身体下滑,他用手掌去抓地面上一切可以抓的东西,这才被擦破了皮。
“一点儿小伤,回去处理一下便成了。”
只是看着严重些,但萧鹤眠并不在意,这点儿小伤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正要起身,却被一股并不算重的力道给按住。
“坐着别动,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苏想容面色沉肃,从萧鹤眠的手中接过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四下寻找。
忽的杏眸一亮,蹲下身子将一束草给拔了下来。
就地取材,以石子将草给碾碎,而后才折了回来。
牵过萧鹤眠的手,轻声道:“会有些疼,你且忍着些。”
“这是什么?”
“这是透骨草,能够舒筋活血,消肿止痛,眼下条件有限,先暂时处理,待回去了之后,定要重新再包扎。”
苏想容一面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了块帕子,绕着萧鹤眠的手心,以帕子缠绕了一圈,最后打了一个蝴蝶结。
萧鹤眠安静的垂眸瞧着,近在咫尺的小娘子,面色沉静认真,为他包扎之时,便像是在对待这世上极为珍视之物。
这一刻,心脏的某处似乎很小幅度的,酥麻了那么一下。
便像是一块极小的石子,落在汪洋大海中,只能引起很小的涟漪,待风波浪静后,又恢复如初,转瞬即忘。
“嫂嫂怎会对治外伤的透骨草如此熟悉?”
苏想容的动作一顿,如扇蝶羽在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将眸中的所有情绪都深藏于其中。
“儿时用过,便记住了。”
“若是无碍的话,便出发吧?”
她一个在府邸中长大的娇滴滴的小女娘,如何能在幼时,用得着这种生长在野外的透骨草?
若是她不小心受伤了,苏府还怕会没有治外伤的上好膏药?
只是苏想容显然不愿多提过去,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起身准备走人。
夜幕沉沉,又没有灯笼照明,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压根儿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在苏想容不知多少次,被路上的不明物给绊得踉跄,前头带路的年轻郎君很轻的叹了声。
忽的便止住了脚步,未等苏想容问他停下做什么,便见他蹲下了身子。
“嫂嫂,上来吧,我背你。”
苏想容一愣,想也没想便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嫂嫂,倘若以你我现在一走一绊的速度,恐怕走到天亮都无法到矿山,如此便又是浪费了一夜的时间。”
苏想容咬了咬樱唇,提着裙角上前一步。
很轻,细细如溪潺:“那便……麻烦五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