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棺木被钉死,剩下抓挠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这一幕让田晓晓和萧琰脸色都很是难看,他们都知道鬼新娘死得惨,没想到竟是如此凄惨。
在抓挠声消失的剎那,血腥和霉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画面一转,灯火通明的繁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荒凉残破的阴沉,遍地可见抱恨终天的横尸,墙垣、地面、天花板尽是铺天盖地的血渍还有碎肉残末。
伴随一声凄厉愤怒的尖啸,周围温度以肉体可感的速度飞快下降,一口气呼出似乎都在头发末端凝成了霜。
「注意,她来了。」田晓晓忽地开口,眼神戒备的四处张望。
「谁来了?」萧琰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鬼新娘??来了??」
话音方落,空气中出现异常的波动,红色衣角倏地出现在黑暗中,随即周遭红绸舞动层层叠叠的盪开,如一条条灵动的蛇朝他们袭来。两人狼狈的闪躲着,红绸布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试图缠住他们的手、脚和身躯。
混乱中,只闻一声清脆的「喀滋」声,……突然,萧琰有种踩到异物的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他低下头一看,发现自己踩在面老旧的菱花镜上,若是田晓晓抽空瞄上一眼,就会认出那是她梦中曾经多次出现过的镜子。
此时萧琰脚下的镜子已经被踩得粉碎,镜面上佈满纵横交织的裂痕,将原本的镜子分裂无数块碎片,每一片破碎的镜子里,都出现一个「他」,或喜或怒、或哀或乐,在光影反射下看上去诡异渗人。
但其中一块碎片中,并不是萧琰的模样,而是一抹嫣红他立刻向那碎镜看去,眼角馀光捕抓到镜子里有红色身影一闪而过。
「晓晓、田晓晓,我好、好像看到她了。」他激动地大喊,却又不敢太过大声,深怕引起女鬼的注意。
田晓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千百片倒映着萧琰身影的破碎镜片中,有一块镜片被血红色所覆盖。
似乎察觉两人发现了她,红色裙摆从碎片中一闪而过,化作一团光芒迅速往宅院后方飞去,因着鬼新娘的离开,红绸也失去了攻击性,缓缓垂了下来,就像普通的绸布。
两人试探的碰了一下,确定红绸已不再有危险后,快步朝着光球的位置追去,甫一踏入后院,眼前景物又是一变。
和前院的喜庆气氛截然不同,偌大后院每个角落都掛满了引魂幡,他们进入之后,所有的白幡都开始无风飘动起来,顿时阴风大作,声声哀怨凄厉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盪。
院内的长廊上摆着一个雕工精细的供桌,上头尽是白菊、枫树的雕花,供桌中间置放着一个香炉,炉内插着三炷正在燃烧的香,只是那香一根极长,另外两根一支比一支短,足足差了五吋有馀,赫然是民间传说的催命香。在香炉两旁,同样悬着两盏巨大的灯笼,不过不是红色而是白色,上头还写着端端正正的奠字。
供桌前,跪着一群捧着新郎新娘黑白照的白衣人,身上穿着戴孝的麻衣,双手掩面做哭泣状,悲啼的哀号声正是从他们的身上发出。
萧琰看着这些白衣人,瞳孔微微收缩,因为他发现这些根本全都不是人而是栩栩如生的纸人。
庭院正中央便是记忆画面中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材,那棺材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哭声逐渐震动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摇晃,接着是越来越明显的撞击声和踢打声。
就在这时,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翻墙而入,来人穿着袭深蓝马褂,留着一小撮山羊鬍,模样和孟皓有几分神似。
他显然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见他们两人的存在,左右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后,咬破手指在棺材上勾勒出笔笔诡异的符文。
鲜血渗入棺材的瞬间,黑色的棺材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棺材的顏色似乎生动了些,感觉就像是在流动一样,不停向外渗出带着腥味的黑红色液体。
没多久,棺材上空出现一个真空的巨大漩涡,将宅院内所有的黑气全部都吸了进去,瞬间强烈的怨气包覆住整座棺材,后院内的植物迅速枯萎凋零,鬱鬱葱葱的草木变成散发着臭气的腐烂物。
那个长得和孟皓极为相像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得意的笑了开来,嘴里嚷嚷着:「成了,怨鬼聚阴阵成了。」
在他癲狂的笑声中,空气中也响起了鬼新娘的嘶吼,疯狂地、歇斯底里地狂嗥,恨不得将一切撕成碎片。
但是她无能为力,那诡异的符咒通过棺材渗入她的体内,牢牢控制住她的灵魂,两人眼前彷彿出现鬼新娘痛苦挣扎的模样,血水从七窍潺潺流出,绝美秀丽的面庞出现一道道的裂痕,青紫色的尸斑延着脖颈蔓延而上??
「真是够了,刘家也好,这老头也罢,全都是一群混蛋。」儘管知道这是已经发生过得事,但田晓晓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翻腾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地想衝上前去。
不曾想有一个人动作比她更快,就是萧琰。
他已经衝上前,一拳朝男人挥了出去。
毫无悬念的一击落空,而随着萧琰的动作,景緻再次慢慢发生变化,漫天白幡消失,庭院也不復曾经的存在,昏暗无光下只剩下一片丛生的杂草像是张牙舞爪的鬼影,在腥臭的气息中舞动。
而棺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口老旧青石八角井。
这口井看上去已经荒废了许久,周遭爬满了青苔,井口不大仅可容纳一个成年男子,上头覆盖着一块厚实的铁片,井壁的外面掛着一个锁,上头缠绕着一条条小孩手臂粗细的漆黑铁链,铁鍊上还用符纸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总算找到了,鬼新娘被封印藏尸的荒井。
看着眼前的八角井,田晓晓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