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沫先前跟顾南意说话,能不称呼尽量不称呼,也就在顾南意受伤时,喊了一句顾南意。现在当着墨迟再叫顾南意就有点不尊重了,毕竟对方是沧月未来的阁主。
她老实回道:“我们并非同门,还是叫你顾二公子比较好。”
顾南意道:“小时候你还叫我哥哥呢。叫顾二公子太绕口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璃沫也觉得四个字比三个字绕口,见对方不在意,遂道,“好。”
顾南意轻轻一笑,“那我也不叫你李姑娘了,我叫你沫沫好吗?”
璃沫点头,“好。”
墨迟眸光微变,朝璃沫看去,心中升起一股涩意。
璃沫接着道:“之前我跟顾南意遇到一个腐尸,把它砍碎了。后来我随口说了句再多几个就麻烦了,立刻就窜出好几个。”
她紧张地看看周围,见甬道里还是静静的松口气,看来只要把时间加上,说明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就不打紧。
顾南意道:“这条甬道果然”心中一凛,他把有古怪三字吞回去。
接下来三人都不再说话,偶尔蝴蝶精开口指印一下方向。
“向左。”
“呃,这回向右。”
“一直往前走吧。”
璃沫猛地停下脚步,捏住蝴蝶精的翅膀提溜起来,“你真的在指路吗?”
蝴蝶精怕把翅膀弄烂了,不敢挣扎,委屈道:“当然是真的,我也不想待在这儿。”
一道力量强制把璃沫的手指分开,蝴蝶精猛地往下一坠,消失在黑暗中。
璃沫心中讶道,还可以这样?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让我们回东洲。”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周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深那么黑的甬道。
她“咦”了一声,“这样说不行吗?那我们也不想待在这儿呢?”
眼前一晃,她出现在更黑的地方。与刚才不同的是这里很高,低头就能看到底下是一处宽大的平地,有墙壁,有台阶,像是一座没有封顶的墓室。
一张聚光符缓缓在空中浮动着,光亮微弱地洒下,一个女子背对着她坐在地上哭泣。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里的剑紧紧压在女子的脖颈上。
璃沫一眼认出是王厉炀和凤九。
她差点惊呼出声,嘴被一只手捂住。
璃沫猛地向左扭头,瞳孔中映出顾南意的脸,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示意她别讲话。右边就是墨迟,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南意的手很凉,璃沫忍不住抿了抿唇,火热的柔软碰到了掌心。顾南意猛地将手缩回,垂下眼,睫毛像受惊的蝴蝶一样轻颤。
另一边,墨迟冷笑一下,笑容里带着凉意,他捏住璃沫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大拇指按在唇上擦了一圈,力道很大,又醋又怒,擦的璃沫直蹙眉。
墓室里凤九仰着脸哀求,“师兄,别杀我。”尽管她的神情是在痛哭,眼眶里却一滴泪都流不下来。那两个没有眼珠的地方就像堵了层肉色的膜,诡异又难看。
王厉炀一脸厌恶,扬了扬手里的半张胡饼,“只剩这么点了吗?”
凤九道:“就剩这么点了,全给你了。”
王厉炀道:“你真能吃,这才半天不到。”
凤九凄凄惨惨道:“我一个瞎子,不赶紧吃完,要等着人来抢吗?”
王厉炀当胸将她踹倒,眼里浮出怒气,“你在说我吗?”
凤九趴在地上摇头,“不敢说师兄。”
王厉炀又去她身上搜东西,摸出一个小葫芦,他认出是装水的那个立刻收进口袋。凤九垂着头,一动不动任君采撷。王厉炀摸了一会儿,表情越来越不对,呼吸也变得急促。凤九也有所察觉,眼神渐渐变得火热。
“师兄。”凤九哑着嗓音唤,明显动了情,“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也是这样……那天我好高兴呀。”
王厉炀回忆起过去,嘴角微扬,刚想说点什么,凤九那张没有眼珠的脸就撞入眼底,他顿时收回手,嫌恶地在衣服上擦擦,“那时师妹可不像现在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