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率先从团凳上起身,目露殷切地望向冯三石,话音里染着浓浓的拜服之意,“我就知道师父一定有法子,那牵机散乃是苗疆蛊毒之物,只要能寻到种蛊之人,便能解娘娘身上的毒。”
冯三石瞥了陆让一眼,眸中掠过些许叹意,他说:“牵机散现世已久,要寻中蛊之人谈何容易,倒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尚可一试。”
说罢,他便回身与沈清端说道:“若是那位娘娘在宫里有相熟的太医,且让他已牛黄为引,将六毒之虫活放在药桶之中,泡上七日,便能缓其毒素。”
说着,他还沉吟了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此话我并无多少把握,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待进京时再另作他想。”
虽是如此,可冯三石的这一番话仍是让众人高兴的厉害,有法子总比没法子好,试一试总比活活等死要好。
苏山与陈氏立时老泪纵横地上前握住了冯三石的手,恨不得当即跪下给他磕几个响头。
此等阵仗倒把曾氏唬了一跳,慌忙拦住了陈氏与苏山,道:“亲家公和亲家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冯三石也连忙摆手道:“不过是想了个笨办法缓一缓娘娘毒发的时日罢了,当不起这等大恩。”
这等插曲,也让厢房内的氛围好转了不少。
沈清端一夜未睡,天刚蒙蒙亮时便放出了飞鸽。随后便将那一队死士都留在了荆州,自个儿则赶去了廊坊。
凌家军全体待命,便当真如沈清端布置的那一般,由林山亲自带了一队精锐骑兵,偷袭了几个落单的鞑靼兵。
如此三番五次地作乱,总算是让鞑靼首领生了怒意,派了几个健壮的骑兵追赶凌家军。
而林山等人也作出不敌之状,诱骗着鞑靼人钻进了深山之中。
鞑靼们虽骁勇善战,可一入那瘴气深深的山林之中,便全然不是凌家军的对手。
几番交锋下来,鞑靼首领顿觉自己入了圈套,又自诩是草原中最强健的野狼,何曾将大雍士兵放在眼里?
突然杀出来的凌家军的确是乱了他的阵脚,鞑靼首领经巫师劝阻后,便派了几个会汉语的鞑靼兵在那山口喊了几回话。
意识是:大雍孬种,有本事出来和他们正面交锋,别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林山极为沉得住气,听着那鞑靼兵越骂越不像话,句句捎带上了大雍皇帝的粗语后,反倒笑了一声:“他这汉话说的倒不赖。”
等那鞑靼士兵叫骂了五六回,他才领着凌家军们杀了出来。
这一回突袭杀得鞑靼军们始料未及,折损了不少壮士,只余一两个残兵讨回了首领营帐中。
断断数日,鞑靼军便锐减了一小队壮士,首领怒不可揭,当即便向凌家军们宣战。
便在这时,苏山与苏景言二人携着讨伐檄文,从荆州一带奔走至岭南,将鞑靼侵害边关百姓,凌家军骁勇抵抗的事迹传言了出来。
那讨伐檄文传到京城时已是六日后,中州知府快马加鞭送回京城的密信,却还是迟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