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这才将话头移到了黎王妃的生辰一事上,将承恩公府备下的贺礼说与了苏荷愫听,得知苏荷愫要送那架百鸟朝凤的屏风后,着实讶异了一番。
“这礼似是太贵重了些。”
苏荷愫却笑道:“听闻黎王妃出身没落宗室。这一架屏风富贵至极,还是姑姑诞下五皇子时陛下赏的。”
“你也知那屏风太贵重了些,随意挑两样精致的瓷器送去就是了。”陈氏如此劝道。
苏荷愫却笑着摇了摇头,细声细语地与陈氏说道:“这架屏风不过是试试黎王妃有没有母仪天下的气魄。”
沈清端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是知晓了黎王有夺嫡之心,他便也生了几分试探黎王心性的意思。
俗话说得好,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样的人,苏荷愫试探不了黎王,却也能用她的方式来试一试黎王妃。
陈氏听得此话后心间震颤得厉害,抬眼瞥见苏荷愫郑重笃定的神色,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你想做就去做吧,反正我们一家人生死与共,再没有什么好怕的。”
话毕。
便是苏荷愫心里也萦绕起了一股淡然的忧愁,她握紧了陈氏的双手,不再去替这样凝重的事,只问:“嫂嫂的胎如何了?过几日我可要去府上瞧瞧她。”
陈氏也笑着说道:“你且顾好你自己吧,你嫂嫂万事皆好,身边有六个懂药理的嬷嬷,我正想向她借一个给你呢。”
苏荷愫只推辞道:“娘不必费心,我身边有任嬷嬷和康嬷嬷唠叨还不够,要是再来一个,只怕我的耳朵都要生茧了。”
恰巧康嬷嬷端着茶盏走进了里屋,闻言便扬声抱怨了一句:“原来大奶奶这般嫌弃我和任姐姐,太太快将我们带回去吧,省得碍大了奶奶的眼。”
陈氏笑得合不拢嘴,苏荷愫则朝着康嬷嬷作揖行礼道:“嬷嬷别往心里去,我这就给嬷嬷赔不是了。”
康嬷嬷哪里舍得让苏荷愫弯腰行礼,忙搀扶住了她,并道:“好了,大奶奶也该喝安胎药了,今日可不许再分两回喝。”
陈氏也紧盯着苏荷愫,她一时躲懒不得,只得就着康嬷嬷递过来的蜜饯,将那碗安胎药尽皆喝了下去。
陈氏这才放心地离去。
三日后。
苏荷愫外头披了件墨狐皮大氅,由康嬷嬷和任嬷嬷扶着去了铺着厚实毯子的马车之上。
曾氏抱病在家,苏荷愫便让白芷留在家里看家,也好与白荷有个照应。
因着苏荷愫如今肚子月份愈发大了,故驾车的马夫行的缓慢无比,缀在旁人家的车马后头才到了黎王府。
黎王不受明侦帝的宠爱,是以待成年后封了亲王,却只住在了西街荒废许久的茗景苑内。
此番黎王妃生辰,除了黎王的几个下属密友、和黎王妃娘家的一行人外,身份最高的却是承恩公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