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说了半日的闲话,临走前陈氏还嘱咐苏荷愫道:“你长姐怀了身子不方便,明日你且回来替你二哥相看相看。”
苏荷愫一愣,旋即忆起了于氏的庶妹于嫣容,也不知嫂嫂在临死前是何等的殚精竭虑,竟连续弦一事也替二哥做了决定。
她是出嫁女,不好对娘家的事儿指手画脚,当即便应道:“好。”
陈氏抚了抚苏荷愫的皓腕,叹道:“可怜了那闺名叫嫣容的女孩儿,你哥哥心里只有你嫂嫂一人,她嫁进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续弦本就不好当。
妻妹做姐夫的续弦更是难上加难,一要对姐姐留下的子女视如己出,不得藏有半分私心,可人活在世上又岂能没有私心?
二是要端庄贤惠,万不能比之前头的姐姐差上太多。
“二哥也不是严苛之人,应是不会难为了于小姐。”苏荷愫如此说道。
陈氏也点了点头,命苏荷愫送到花厅后便不必再送。
三日后。
承恩公府办了个花宴,只请了几家相熟之人过府游玩。
徐氏则领着盛装打扮后的于嫣容登了承恩公府的门,花厅内其余妇人们皆向于嫣容投去了个心照不宣的打量目光。
于嫣容生得不如于氏端庄秀美,却多了几分灵致秀气。她眉宇间缀着一颗嫣红色的美人痣,一双秋水剪瞳似的灵透眸子,美玉般洁白无瑕的肌肤。
怎么瞧都是个标标志志的美人。
徐氏与她说话时也称得上是轻声细语,指点着她与相熟的贵妇们见了礼后,便领着她去了花厅里的内室。
那是间极为狭小的雅室,除了一架花鸟卉图的插屏外,便只有一方桌案摆在那插屏之后。
徐氏领着于嫣容进了内室后,便说道:“我去瞧瞧承恩公夫人,你且在这儿等一等。”
于嫣容含羞带怯地应下,眼角的余光落在插屏后英姿挺秀的身影之上。
她自然知晓插屏后坐着的是苏景言,她也明白徐氏带她来承恩公府的用意。
昔年长姐带着苏景言回镇国公府,她们夫妻二人相濡以沫的恩爱之情艳煞了多少人。
她心里总也是羡慕的。
长姐惨死。
她被嫡母要求着嫁给姐夫做续弦,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有几分喜悦。
王姨娘说:“续弦也好。那承恩公世子相貌堂堂、年轻有为,且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待容姐儿进了门,怀上个哥儿后便什么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