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微微一笑:“台阶为物,怎可语?”
戚烈昭:“……”
这时温不故走到跟前了,向沈鹞伸出了手,刻意压低了嗓音,低沉地笑得极为性感,隐约透出几分暧昧和亲昵。“鹞鹞,好久不见。”
戚烈昭:“!”
沈鹞伸出手,她的纤手裹着一层丝绸薄纱手套,温不故捧起她的手,像第一次见面那样,隔着手套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今天很美。”
沈鹞笑着看向他,有一阵子没见了,两人联系也很少,偶尔互动几句,她快把这个人忘到天边去了,但这会儿见到了,仍然挂起熟稔温柔的笑意:“温总也很帅。”
戚烈昭在旁边看着这个世界他最厌恶的人,拉着他未婚妻的手执吻手礼,两人还相谈甚欢。
他心肝肺都要炸了!走到两人之间,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把温不故隔开。那张被沈鹞评价为极为帅气极为潇洒风流的脸蛋,笑得无比得意畅快,鼻孔差点怼到了温不故脸上。
“我差点忘了,这门亲事,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我的未婚妻沈鹞选择了我,而不是你,姓温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失败,很不甘心,所以今天专门来找茬儿?”
温不故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他不是很屑于口舌之争,如果要教训戚烈昭,他会在最能够打击到他的时机,而不是嘴上占两句便宜。
从这点上来看,沈鹞觉得温不故跟她是同一种人也没错,他们两个同样不喜欢做没有用的事情。
俊雅如中世纪贵公子的男人上下打量戚烈昭,嗓音轻鄙:“嗯……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太愉快。但你说错了,鹞鹞选择你恰恰不是你比我优秀,而是你比我更笨,对吧鹞鹞?”
沈鹞没有插入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当中。她不做炮灰,也不做两人争斗的奖品。
她只是站在那里笑而不语,宛若看戏,甚至和秦问讨论起了今天宴会现场布置的鲜花、香氛的味道。
“时间上来不及,否则我更喜欢古罗马的百合,她有一种高贵的圣洁感,这些过于纵情荼蘼的厄尔多瓜红玫瑰需要圣洁来簇拥,否则会沦为庸俗。”
宴会是杜揽月和戚家长辈一手操办的,主要还是杜揽月的意见,她喜欢红玫瑰,因为玫瑰代表了爱情,而且红通通的多喜庆啊。
她当然希望自己女儿和戚家大宝贝的联姻能够长长久久下去,这样以后沈家再有问题也不愁赚钱。
秦问一边暗自观察警惕着温不故和戚烈昭可能有的冲突,一边笑着看着两旁的红玫瑰。心里记下了沈鹞喜欢古罗马的百合花。
“极致的白,极致的红,极致的圣洁,极致的盛放,摆在一起会不会冲突太大?”
“极端的冲突,也许就平衡了呢,就像黑白互为阴阳,又成了这世界最平衡的太极八卦。”沈鹞若有所思轻笑。
戚烈昭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好兄弟和未婚妻那没什么存在感啊。他都在这里对战大仇人了,他们两个还有空在那里说说笑笑,一朵花都比他重要了是吧!
是,刚才他得罪了秦问,那沈鹞呢?戚烈昭抽空瞪了未婚妻一眼。
然后反驳温大仇人:“我和我未婚妻的事儿,你这个失败者懂什么!”
温不故刚才在反驳的时候,故意看向沈鹞,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刻意说沈鹞选择戚烈昭不是因为他比他优秀,而是戚烈昭比他笨。
他相信沈鹞能够听得懂他的话。
但沈鹞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甚至在闲谈。
温不故反而觉得有意思了。心里涌动一种轻微的愉悦,颤栗感。
如果沈鹞在那个时候,急于站出来替他讲话,或急于替她的未婚夫站位,更甚至以被“争夺者”的姿态大包大揽,自以为能够摆平他和戚烈昭的矛盾……他可能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了。
但也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沈鹞是这样献媚、以被争夺为傲从而物化自己的庸俗女人,他可能连今天站在这里都不会。
兴致更起时,他连气戚烈昭都觉得更有兴致,更有趣味了。
“我送你一句话,在危急时刻,猎人通常选择猎取更弱小,更不易引起威胁的猎物,因为更好掌控,你懂我的意思吗?”
沈鹞停下话,看了温不故一眼。
恰好他也看过来,轻轻眨眨眼睛,笑容越发真实、迷人。
沈鹞:“……”
这厮不愧是跟她本性极像的黑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