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容妃吩咐御膳房备了一台火锅宴,请辅仁帝过来,将此事说与帝听。辅仁帝思考片刻,觉得也水到渠成了,遂答应下来。于是让容妃张罗,看哪家适龄少女合适,钦定之后,即刻大婚。
消息传出,所有贵族之家积极应对,其实四皇子年幼之时,众勋贵之家都有此意,着力培养与之符合的家族贵女,现在瓜熟蒂落,成败在此一举了。
除夕将至,今年相对清闲,但因为把二徒弟冯玉满调至二皇子府中专门服侍王妃的饮食,手里缺了一人,所以只好自己顶上。顺便教教小徒弟,不要让他荒废了正业。
司徒钺正快速烹炒着肉尖,顾韬晦在一旁监督,不时指出他手法的错误,火候的把握,一时说得司徒钺不知如何是好,几乎都快炒不来菜了。
顾韬晦摇摇头,对他说:“你自己尝尝你炒出来的菜,说一下不足之处。”
司徒钺尝了一尝,皱眉不语,顾韬晦追问之下,才慢慢说道:“嗯,肉有点老,淀粉不足,盐有点重,浮于表面,还有,嗯,菜形也不够漂亮。”
顾韬晦问他:“说完了?”
司徒钺胆颤心惊地说:“嗯,还有就是俏菜火候不足,肉却显老,搭配不均。”
顾韬晦冷着脸问他:“知道原因吗?”
司徒钺嗫嚅着说:“知道一些,请师傅赐教。”
顾韬晦哼了一声,说:“小聪明!”
仲青在肚子里说他:“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顾韬晦一肚子火,先冲仲青发:“我教徒弟,你少插嘴!”
于是对司徒钺说:“首先,你站位不正,位不正则力不足,力不足则锅不匀。你看你师兄,仔细看他的站位,于灶的中心位置,重力与地面垂直,双足盯死地面,这样才能把劲集于肘部,颠锅和挥铲都能够得心应手。”
“其二,你火候掌握有问题,这个主要靠经验,你平时上灶时间少,经验不足,是最关键的原因,以后每天给我炒十个菜出来,解决对火候的掌控。其三,油温处理不对,进菜晚了,所以肉质较老,而俏菜反而未去生。至于盐放得太多,也是跟你的火候处理有关系,盐过晚使用,进不了菜,浮于表面,就会显咸。”
“还有,因我在旁边看着,你畏首畏尾,做菜不够大气,炒个菜,沤沤溲溲的,又不是绣花。炒菜需要一气呵成,这又要说到你站位不对了。用劲不当,很容易疲惫,也会影响到炒菜的质量。你呀,就是基本功太差,下来天天给我练马步。”
厨房里所有人都在偷笑,看着之前欢脱的小师弟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见顾韬晦在气头上,都不敢劝,只等他把气出完,再来帮小司徒。
顾韬晦训完一通,出来透气。之前太娇惯司徒钺了,以至于看家功夫都丢得差不多,再不说两句,都不好意思称他是自己的弟子了。
晚上回到家,顾环已经下学回来,已开始发育,嗓音渐粗,瓮声瓮气地叫父亲。
顾韬晦一恍神,这顾环也有十二岁了,田忆涪前段时间说,塾里准备让他去县试童生,他正准备着。
于是顾韬晦问顾环:“你要去县试了吗?”
顾环恭敬地回答道:“先生说可以一试,按我现在的学问,能考取也不意外,没考取就当刷个经验。”
顾韬晦点头道:“这个态度倒对,那你有没有信心?”
顾环说:“没有,但先生说,考不起无所谓,多考两次就知道考试方法了。”
顾韬晦想了想,又问:“你喜不喜欢读书?”
顾环说:“谈不上喜欢,但不读书做什么呢?教我做菜吗?”
顾韬晦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想不想跟我学厨艺嘛?”
顾环干脆地说:“不想。”
顾韬晦问他:“为什么?”
顾环抠脑袋,可能没料到顾韬晦会问他原因,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的,如果让他思考一秒钟,估计他会挑一个更安全的答案,但现在说都说了,只得硬着头皮找理由。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顾韬晦笑了,明知道他在胡说,但不忍心揭穿他。这个时候,当母亲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她温柔地对顾环说:“快去做功课,不然亥时都不能睡。”
顾韬晦吓了一跳,问:“这么重的功课吗?”
田忆涪努努嘴,说:“你问他,慢性子,磨墨都要磨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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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韬晦哑然失笑,对自己这个儿子稍微产生了一点温情。
他难得坐下来跟田忆涪聊一下自己的子女。他问:“环哥儿好像很听他先生的话?”
田忆涪说:“环哥儿最:()江湖宫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