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外,杜南书扶着车上的十鸢下了马车,带着十鸢迈进了二皇子府,江淮则扮成小厮的模样跟在二人身后。
“表公子,殿下已经在寝殿内等你们了。”柳辞正等在门口一看见杜南书便赶忙迎上来,一早殿下便收到他们回京的消息了,算着这个点他们就该来了,便让他再此等着,果不其然,人这不就来了。
杜南书点点头,带着人熟门熟路地就往顾晏景寝殿方向走去了,十鸢跟在杜南书身侧,发出阵阵喟叹,原以为杜府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这个二皇子府更漂亮,走在曲折游廊上看向周围,单说这个季节还有百花盛开之景,可见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再看院内的布局,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粉墙黛瓦连绵不绝,整个皇子府富丽堂皇,从外看不出端倪,但若细细研究内院的布局摆设,说这是帝王行宫也不为过。
“表公子,神医,无需通传直接进就是,殿下吩咐过。”前方的柳辞停住脚步,转身朝杜南书和江淮俯身拱手行礼。
三人刚一踏进殿中,就闻到了一阵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浓的呛人,再看屋内门窗紧闭,一点新鲜空气也流不进来,十鸢一进殿内就猛地咳嗽,饶是她这般和药打交道的人也受不了如此。
“十鸢,二皇子殿下面前不得无礼。”江淮忍着难受,出声提醒道。
十鸢还未反驳,殿内的人就出声了“无妨,想来是我这屋的味道太重,这位姑娘一时无法适应,实属正常。”
十鸢捂着口鼻,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一男人模糊的身影端坐于面前的屏风背后,听着男人的声音,十鸢便皱了皱眉,只听声音便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的身体恐怕是真的很糟糕。
杜南书上前为顾晏景引荐道:“殿下,这便是名满天下的药王谷小神医沈知行,那位是神医的师妹十鸢姑娘,也出自药王谷。”
江淮顺势上前朝着屏风后的人躬身行礼问安“见过二皇子殿下。”
顾晏景扶着柳辞的手起身从屏风后走出,走到江淮面前抬手扶起江淮,笑着开口道:“神医不必多礼,我的事还要麻烦神医和这位十鸢姑娘了。”说着望向一旁站着的十鸢,笑着点了点头。
话刚说完,顾晏景就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杜南书连忙上前搭手搀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待顾晏景缓过来后,他抬头抱歉的看着江淮和十鸢,苦笑道:“让二位看笑话了,我自幼便身体孱弱,如今眼看竟是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听得一旁的杜南书连连皱眉,脸色格外难看,出声道:“胡说什么,药王谷的神医在此,你的病一定有办法治好的。”
江淮见状上前几步走到顾晏景面前躬身说道:“请您将手伸出来,让我为您把脉。”
顾晏景闻言便撩起袖子将手伸到了江淮面前,江淮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聚精会神地为他把脉,不知探到了什么舒展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十鸢看了看顾晏景又看了看江淮开口问道:“师兄,如何?是何症状?可能治?”
江淮收回手,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了“殿下的病,准确的说不是病是毒。”
江淮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死水中,惊得杜南书当场反驳道:“不可能,殿下自生下来便一直身体不好,所以陛下和娘娘对殿下看顾的极紧,除了信任的人,没人能近殿下的身,出宫立府后殿下更是深居简出,鲜少出门见人,哪里来的机会中毒,神医再看看!”说着就上前将顾晏景的袖子拉得更高,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淮。
顾晏景从江淮的话中反应过来,便听见杜南书的话,抬手轻轻拍了拍杜南书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温声阻止道:“表哥,先让神医把话说完。”
他不好意思的看向江淮“抱歉,神医,我表哥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还望神医不要介意。”
江淮摇了摇头,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杜公子,我并未诊错,只因此毒并非下在殿下身上,更像是殿下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江淮的话似乎勾起了十鸢的某种回忆,她开口说道:“师兄说的我应该知道,北边有一种毒就可以下在怀孕的妇人身上,被下此毒的妇人在孕期会看起来越发的美艳动人,可此毒极为阴狠之处就在这,母亲的状态会看起来越来越好,把脉也看不出任何异象,但一旦到了生产时,母亲多数就会难产,最后一尸两命,如果能侥幸生下孩子,那母亲反而安全了。”
顾晏景闻言猛地起身,声音都带着颤抖,开口问道:“为何?”
“因为此毒的毒性皆会被带到出生的婴孩身上,孩子承接了毒性,母亲自然也就没事了。”十鸢望向顾晏景眼中全是不忍。
顾晏景听完十鸢的解释跌落在椅子上,竟低声笑了出来。
十鸢看着面前笑出声的人,以为他是气极了,走到顾晏景身旁戳了戳他,一脸担心的说道:“这毒虽然狠辣,但没说不能解啊,你不用这么生气的,气急伤身。”
顾晏景没有解释,他不是生气而是庆幸,庆幸毒性被自己带走了,母后至少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