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关系瞬间尴尬了起来。
许星摇很害怕会被讨厌,会被这个差点成为朋友的姐姐讨厌。
索性就不去看她。
陆星旖倒是一直偏着头看她,等沈明诗把菜都端上来了,她才把目光放到桌上。这一放就不得了了,她差点跳起来:“妈呀,这都是你做的吗?”
沈明诗含笑点头,“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陆星旖夸张地跳起来,“我从来就没吃过你做的这些!”
沈明诗嗔她一眼:“安静点儿,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妈妈还会做好多呢。”她面不改色道,大不了现学。
“摇摇,尝尝妈妈做的饭。多吃点鱼,这种鱼刺少。”沈明诗坐在许星摇身边,给她夹着菜,目光温柔。
陆嘉辰还在被陆为修收拾,许星摇左右两边分别是沈明诗和陆星旖,陆嘉实不知坐哪里好,便就沈明诗身边坐下。
虽然父母对陆星媛的事情表现得很不想提,但这个好像不能不提。陆嘉实是老大,自小就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些责任与担当。这时候,便也只能由他提出。
“妈,摇摇是当年抱错了吗?”
这件事情,到现在,大人们都不曾与他们细说。
“不是抱错,是被人换了,被星媛的亲生母亲换了。她把星媛换到我们家,让她过好日子,把我们的星摇偷走,却是极尽虐待!”沈明诗不能提这件事,一提起来浑身都会发颤,她揪着心口的衣服,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凶手的,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孩子们,你们能理解妈妈吗?妈妈真的没有办法让星媛再待在家里了,这太圣母了,我没有那么伟大。”
陆嘉实和陆星旖都沉默了。
沈明诗看着陆星旖,满眼悲痛:“旖旖,摇摇本该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一起享受着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宠爱,哥哥弟弟的爱护,享受着最好的教育和生活,可是就因为星媛的妈妈,这一切都转移到了本不该拥有这一切的星媛身上,而我们的摇摇,从小受苦,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父母的爱。你们吃着米其林的时候,她可能白粥都没得喝,你们参加研学活动的时候,她可能在为几十块的学杂费发愁。孩子们,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星媛了。……不,首先她的名字就不能再叫陆星媛,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在她离开这里前,就叫她陆媛吧,以后改名改姓什么的,随她。反正现在,我们不想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想起她的母亲故意弄错的人生。‘星’字,是我们陆家女儿的,她……不配拥有。”
沈明诗闭了闭眼,逼着自己硬下心。
陆星旖忍不住哭了出来。
站哪边都不对。
星媛是她一起长大的人,星摇是她亲生的双生姐妹,却因星媛受尽了十七年的苦楚。
她怎么能做出决定?
为吃的发愁?为学杂费发愁?
这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从小到大,随便收点压岁钱都是十几万,她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东西发愁,更无法想象人间疾苦。
而这个与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孩子,却是吃遍了这些人间疾苦。
许星摇吃着碗里的东西,有些吃不过来,沈明诗一直在给她夹,好像她只要停一下,碗里的东西就会满得溢出来。
他们说的话,她听在耳里,略有触动,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她是受害者,可是他们也是受害者,只是她被害了十七年,而他们在十七年后才知道、才开始痛苦。
直到陆星旖哭了,她才有些受不了地开口:“我没有说过一定要她走。”
陆星旖突然止住哭声。
止住得太突然,她还打了个嗝儿。
“我都没有见过她。当然,跟你们也不熟呀,我自己过得好好的,你们不要一副因为我而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样子,想让我背上所有的负罪感吗?”许星摇忍着气,将压着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在陆嘉实用埋怨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在陆嘉实和陆星旖因为她而瞻前顾后地说话的时候,她很想说,你们自己做出的种种决定,与我何干?她从头到尾不曾发过一言,也不曾干涉过他们的任何决定,又何必拿那种眼神来使她的负罪感不断增加呢?
陆为修教训了一顿陆嘉辰后,把他放在书房让他面壁。刚走到餐厅,就听到了这番话。
“我的到来让陆星媛离开了?你们都这样想的?”许星摇看着陆嘉实和陆星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