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他还沉浸在她怔怔的目光里,想着古人所说的瞳如剪水不过如此。
猝不及防扑上来的一抹馨香和柔软,让他一瞬间方寸大乱。
那晚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不过这次她碰的不是他的唇。
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由于身高差异,这个吻只落在他唇瓣和下巴间的浅窝里。就如一股热流从那处窜开,电光火石,吞噬了他一身硬骨,全在那一瞬间化成专属于她的柔软。
宁姝在亲到他的那一刻才猛然回神。
到底是夜黑风高,男色惑人,她还长大了一岁,居然就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她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裴司延看着她的灼热目光,如一头锁定猎物的狼,将她圈禁在猎食的范围,好整以暇,势在必得。
他往前一步,她退一步。
“今天没醉?”
男人低沉的嗓音掠过,像薄薄的砂纸在她心口摩挲,一阵酥麻感融在血液里,从脚灌到头。
她禁不住又退了一步。
裴司延手臂长,轻易绕过去勾住她脖子,但没怎么用力,只是拦住她继续后退的脚步,眸底漆黑如墨:“亲对地方了吗?跑什么?”
宁姝忙不迭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摇头,或许是想阻止他低下来的脸。
男人俯身垂眸,视线落在她唇瓣上,距离已经十分逼近:“那次你亲的是这儿。”
宁姝咬了咬下唇,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被她摇得头昏脑涨:“你没有证据别瞎说。”
“你看,过了夜就翻脸不认。”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是不是到了明天早上,又给我玩儿失忆?”
“……我没有。”宁姝硬着头皮迎上他目光,“对,刚刚就是我亲的你,明天早上也不会不承认,但是你说的那个,我不记得就是不——”
话音未落,她蓦地瞪大眼睛,浑身僵住。
男人手指抬着她下巴,唇轻轻地覆在她唇上。他的唇滚烫而柔软,呼吸里带着火锅店免费赠送的薄荷糖香味,清甜又醉人。
这种从未有过的触碰让她仿佛灵魂出窍,又重重地撞进身体里,就好像不停地穿梭在真实和梦幻之间。
他只是轻轻吻着她的唇,带着第一次清醒着触碰的虔诚和珍视。仿佛是怕吓到她,抑制着心底热切的渴望,因而呼吸分外灼热,连掌心的温度都失控着缓缓爬升,将她白嫩的脸颊蹭出红晕。
直到女孩因为这个浅浅的啄吻几乎紧张到窒息,他才稍稍退开,抵着她额头,鼻尖若有似无地蹭着她。
“想不起来算了。”他又蜻蜓点水似的一碰,“记得这个就好。”
记得。
再也忘不了了。
她到现在两脚都是飘的,如坠云中。
宁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家的,连路都没看,跌跌撞撞地进门,就被夏沐可叫住:“姐,刚钟楼那边有人放烟花你看见了吗?”
她心不在焉地换完鞋,才“啊”了一声。
“好漂亮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比之前在迪士尼看的还漂亮!”夏沐可激动地跪在沙发上,“而且咱们这儿燃放许可很难弄诶,听说各种检测特别麻烦,这是牛人啊!”
“啊?”宁姝呆呆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嗯,没错。”
夏沐可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附和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脑袋跟着脚走上楼梯。
楼下,霍迎春狐疑地收回目光:“这丫头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