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申请了这个基金,一定要告诉他,你需要他了……”竺崎听了半晌,总算隐隐听明白了,还有些兴奋,“那他就会从英国回来?回到你身边?是这样吗?”
程曼尔垂眸端详指尖咬了一半的海棠酥,粉白酥皮层层叠叠似繁花盛开,手艺卓绝,近乎以假乱真。
她沉默时,白俏鼻尖动了动。
“曼曼,”乔姃探手,按在她腕上,“昭延哥这次帮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吗?也是交易?”
“对。”她声更轻了,像昏迷病人初醒时。
乔姃不解:“为什么?你们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
“交易挺好的。”程曼尔无力扯了扯唇角,“各取所需,不然我还会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
程曼尔咬了一小口海棠酥,顿住,又把剩下的都塞进嘴里。
颊边微鼓,她细嚼慢咽,把哽意裹着甜酥皮吞尽。
“误会……”她思虑良久,“误会他喜欢我。”
“误会真的有人,喜欢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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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星球旅行出事以来,程曼尔第一次睡了个整觉,不再午夜梦回时打开微博,独自一人感受那些让她难以入眠的恶言恶语。
临睡前,她把摊了数天的画册收好,藏回衣柜角落。
明天都能解决了。
哪怕手段不太光明,但她自知能力有限,又极度热爱以眼还眼。
既然乘了风,那扎在心上的刀有多少把,她就抽出来多少把,扎回去。
临近九点,程曼尔估摸着孟昭延要到了,见竺崎还没醒,轻手轻脚地下楼。
然楼下场景令她瞠目。
多日未见,且自期末结束后便自称要回家闭门进修厨艺的施安,大包小包地杵在前台。
他见程曼尔下楼,耷拉着的眼皮顿时掀起:“曼曼,你起来啦?要去哪里?”
程曼尔缓了阵才找回声音:“干嘛?你这些行李。”
施安高个子尽数挡住她视野,他扁扁嘴,似受了委屈:“我爸说我朽木不可雕,没有继承他衣钵的天赋,把我赶出家门了。”
“曼曼,我没地方可以去了。”
“你能收留我一下吗?”
话音刚落,自施安背后,程曼尔的视野盲区,蓦然传来沉冷一声。
“程小姐,我到了。”
“打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