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倒了杯茶水递给穗儿:“你先漱漱口,当归,你取我枕下药膏过来。”
季德力气很大,穗儿一边耳朵都有些轰鸣,嘴里被牙齿碰破了全是鲜血。
当归赶紧把药膏取来了。
云泽将药膏交给穗儿:“自己涂抹。他怎么进来的?”
粟儿见穗儿不回答,她怯怯的道:“睡觉前一时大意忘了栓门。”
云泽蹙眉:“以后晚上睡觉前将门锁好,各自警醒些,不要让奸人再闯进来伤害你们。”
她们四个住在一处,都是未成婚的女孩子,这件事情不能宣扬出去。
当归发现云泽出来之前居然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薄袜,身上也未曾披外衣,他赶紧劝云泽回去:“公子身体本就脆弱,夜里这么冷,快回去睡觉。你们也睡吧。”
穗儿涂药后睡在床上,她恨其他三人不帮自己,因此背对她们。
粟儿小声道:“你生气了?我们也无可奈何,他有老爷和管家做靠山,小公子都拿他没办法。”
穗儿因为舌头痛所以说话缓慢:“倘若在夫人或者大公子的院中发生这件事情,你们猜会怎么样?”
粟儿沉默起来。她们心知肚明,其他人一定怪她们成日里妖妖调调勾引汉子,所以惹出事端,甚至怀疑她们故意和季德私通。
穗儿道:“从今以后,我老实伺候小公子,你们想告状就告状去吧。”
良久之后,粟儿道:“咱们四个说好是姐妹,你做什么,我们也做什么,这些天小公子没有打骂过我们一次,咱们确实不该背叛他,良心上过不去。”
当归回去给云泽倒了杯热水暖手:“公子换双新的袜子躺在床上,才一会儿的功夫,您的脸色居然全白了。”
云泽的父母一直教他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今天云泽实在被这两名嚣张的下人气坏了,所以对他们动起手来,结果——云泽右手手心现在还痛,由于没穿鞋,右脚踢人时也伤到了骨头。
云泽道:“我今天方才明白,为什么先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了。”
这样一个古代的家庭,其实就像一个朝廷的缩影,这个家中的安乐侯,就相当于朝廷里的皇帝。
先帝宠幸官官奸臣,以至于江山百孔千疮百姓民不聊生,引来寥州兵马强势入京夺取内政。
安乐侯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像皇帝,云泽作为“他的儿子”,只能做“孝顺”的儿子,眼睁睁看着安乐侯宠幸的无耻之徒登堂入室欺负弱小。
就像一些大臣,明明知道皇帝无能,为了“忠臣”之名,因为“食君禄”便任由契朝大厦倾颓。
处处都腐烂成了一团。
在这样的地方,云泽很思念自己真正的父母。
当归见云泽睡过去了,他摸了摸云泽额头,果不其然,云泽又又又染风寒了。
第二天,云泽裹着厚厚的披风,头上甚至戴了一顶有白绒绒毛球的帽子——据说这是明都最近流行的式样,他一口气把苦涩的药物喝了一半,继续和这两名恶仆斗智斗勇。
虽然撵不走他们……但是,云泽可以欺负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跪着。
因为昨天晚上受寒严重,云泽几乎快把肺咳嗽出来了,一想到这些便更恨这两人了。
云泽抬了抬下巴:“跪得不够直。”
周勇和季德受制于人,不得不跪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