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走出房间,来到灵堂。
灵堂两边放满了花圈,都是十方堂曾经的病人送的。
灵堂正中间放着原身哥哥的照片和牌位。
牌位上写着林耀两个大字和生卒年月日。
林复林尧跪在地上,默默的烧着纸钱。
林诺走过来。
林复林尧立刻让给林诺一个位置。
林诺走过去,接过纸钱也烧了起来。
现在原身的哥哥刚死一天,冯丽珍伤痛欲绝,在屋里不吃不喝。
林母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原身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一个姑娘,要给哥哥办葬礼,要管理好十方堂这么大一间医馆,也是难为她了。
林诺抬头看着黑白照片上清秀儒雅的男人。
也不知道原身哥哥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最后委身仇人,怀孕生子还出了回忆录纪念和秦凌枭那伟大的爱情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和赞美会是何种心情。
林诺烧了点纸钱,算是尽了心意,叮嘱两个弟弟轮流照看火烛,去了书房。
冯丽珍当初离开的时候不仅仅只是拿了十方堂的枪,还拿走了十方堂的钱。
然后口口声声要给林耀报仇,变成了给仇人暖床。
既然她喜欢伺候男人那就去伺候吧,但是别拿十方堂的任何东西做他们伟大爱情的嫁衣。
林诺将钱和枪都收了起来,藏进了原身房间内的暗格里,去厨房下了面给两个弟弟送过去,又去了林母的房间。
林母躺在病床上,脸色极其苍白。
她看了看林诺手里热腾腾的鸡蛋面,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娘,人是铁饭是钢,没了哥哥,你还有我和阿复阿尧啊,再说了……”
林诺长长的睫毛垂下,“哥如果九泉之下有灵也不会想看到你为他伤了身子。”
一说起林耀,林母眼泪又落了下来,“你哥那么好的人,我的阿耀他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他那么乖,灾年救灾民,乱世救亡民,还分文不取帮忙救治伤兵,怎么就没落个好下场。”
林母抹着眼泪,“老天爷没个公道,这世道,好人不偿命,那恶徒却荣华富贵,逍遥法外。”
“娘。”
林诺拿出手帕扶着林母,给她擦眼泪,“娘,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秦凌枭一定会有报应的。”
“说得轻巧,哪来的报应?”
林母对这个世道,对国民政府失望透了,这些人,跟秦凌枭勾结在一起,开赌场设妓馆,贩卖鸦片,走私军火,无恶不作。
她们一群平头老百姓即便再痛再苦再不满,又能把这些达官显贵,高级督军怎么样?
要真是去政府门口闹了,说不定明儿个她们就让人□□枪死在了自家院子里了。
这世道黑暗,林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母,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传来冯丽珍幽怨的声音,“娘,阿耀不会白死的,他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让他白死的。”
说着,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神坚毅,“我也不会让他白死。”
林诺:“……”
这会儿表情这么悲痛而坚决,前世怎么出去没多久就变了呢?
林诺又安慰了林母几句,哄着她吃了几口面,见她再也吃不下,就着林母剩下的面条吃完了。
至于冯丽珍吃不吃,不关她的事。
林诺来到灵堂,林复林尧回去休息一会儿,她来守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