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麟无奈望着青墨。
他皱着眉，碎碎念道：“为什么，都已经到了金仙期了，又为何非要飞升？”
“你当然无所谓，你没有子孙，没有顾虑，我呢？我下面子孙环绕，那么多孩子，若是我陨落了，日后谁能庇佑他们？”
青墨的神色渐渐狰狞起来：“你装得那么道貌岸然，当年我封锁上下通道，你不也没拒绝吗？你不也怕那群异族再回到上界，毁了如今的日子吗？”
江陆晚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金仙期论上是可以活千年的，而千年前，上界和下界共同封印各处封印。
青墨长老既然是金仙期，那说不定就是从千年前活到如今的。
——他肯定知道缝隙的事！
可……
江陆晚想起，上界每次降临之处均为缝隙打开之处。
青墨长老既然害怕异族再度入侵……为何上界却刻意促成缝隙打开呢？
江陆晚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稍稍把耳朵打开，悄悄把自已缩起来，尽量让两人注意不到自已的存在。
又猫着身子探着头，仔细听他们两人的对话。
轩麟已经被气的脸色苍白，他攥紧了拳头，却没说出话。
青墨笑起来，他觉得轩麟也无话可说。
他指着轩麟，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凝在面前人身上，他扯着嘴角，浑身气息不稳：”可惜你怕了那么多年，最终也拦不住。“
在轩麟骤然愣神的模样中，青墨的嘴角越拉越大。
“即使你附身藏书阁，也需要巨量的灵气才能勉强护着你的神魂和境界，如今天地间灵气凋敝，千年间，灵气一直在减少，你也昏了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自已为何清醒的嘛？”
在轩麟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中，青墨捂住脸颊：“是因为我们破开了下界的缝隙。”
“我一直没下定决心，可如今上界的灵气也稀薄得养不了几个修土，就连我新出生的孙孙都只有金丹期……修土子嗣又单薄，岂不是没几年，就连修土都要没有了吗？”
“我又要陨落了……若我陨落，我的孙辈是不是要被其他家族欺侮，若灵气没了，我的孙辈日后是不是还要沦落到被凡人踩在脚下？”
“轩麟，你没有子嗣，所以你不担心，可我不一样，我有血脉至亲，我要为他们考虑。”
“破开缝隙有什么不好，世界之外的灵气都会流进来，灵气向上走，魔气向下沉，封锁了下界通道以后，我们上界又能恢复以往的繁荣……”
“就连你，轩麟，若不是下界灵气上涌，你连清醒的可能都没有。”
青墨一字一句说完，神色渐渐狰狞起来：“偏偏，偏偏你要背叛我？！你指责我？！”
“青墨，你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金仙期了，好好离开，为什么非要去管身后事呢？”
“……你不懂。”青墨咯咯笑道：“我是世间唯一的金仙期，若是你在这个位置呆上百年，也会疯了一样的求长生的。”
轩麟愣了下，下一刻他伸手要捉住青墨，然而青墨却已经骤然闪身向远处冲去。
轩麟立刻跟在青墨身后，一并飞向边际。
大殿内静悄悄的。
江陆晚活动了下四肢，一步踩到那阵法之外。
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整个人立刻蹦起来，飞着朝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