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飘浮着灰尘、蛛丝,和不知积攒了多少年头的草屑。
衰败腐朽的气息一个劲往她鼻孔里钻,她耸耸鼻子,嗅到一丝血腥气。她追着气味来到里屋,就见角落里有一个床架。
月光从大敞的窗框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浅浅的白。
这点光照不进床架,方桐却已看清,床上没人。
她有些失望,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却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只手将她抱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令方桐打了个寒颤,她刚要回头,就觉另一只手落在了她头上。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
“你怎么来了?”
声音很哑,几不可闻。
方桐鼻尖一酸,她来不及转身,挣扎着扭头去看,却被按入一个带着血腥气息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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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毛很快湿了,不是因为眼泪,而是对方身上的血。
方桐使劲嗅了嗅,不敢再动。
封十二在她头顶轻抚了下,往前走了两步,抱着她靠着床架坐在地板上。
方桐抬头朝床上看了两眼,不明白他为何不到上面去。
她闻出他伤得很重,若能躺在床上,总会舒服些。
封十二像是看到她的举动,出声道:“床架多年未用,木头都已烂了。”
言下之意,人若躺上去必垮无疑。
他的手指蹭过她耳尖,方桐被灌木划伤的左耳不受控制地轻抖了下,封十二手里的动作一停。
他轻轻托住她耳根,指尖抚过她耳上那块轻薄的皮肉,摸到微微湿濡的痕迹。
他将沾了湿意的指尖放到鼻端闻了闻。
“怎么受了伤?”他问。
方桐从他怀里钻出来。
被草叶划破一只耳朵罢了,多大点事,她还没问他怎么一身是伤呢。
床边黑漆漆的,看不清封十二的脸。
方桐想了想,屏气凝神——
封十二方才还抱着一只毛绒绒,此时忽觉身上一沉,蓦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手指碰到的地方也变得柔滑温润。
他迅把手拿开。
却听方桐轻嘶一声:“封十二,你扯到我头了。”
封十二的手顿在半空,停了好一阵,直到身上的姑娘调整好姿势,跪坐在他身前。
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便是他认真打量也看不清什么,但越是这样,他的视线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抬眼看向窗前的月色,沉默中,就觉她的双手伸了过来,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方桐摸到他胸前的鞭伤,每碰一处,动作都比前一次更加轻柔,她的气息有些紧,随着手指往后移,她摸到他肩上的刀伤。
方桐像被烫到,手指蓦地退开,过了好一阵才出声音。
“这些伤……谁弄的?”
封十二握住她的手:“都上过药了。”
他的安慰似乎并没起到作用,方桐的气息比刚才更加低沉。
“你在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