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眼睛一直看着湖水，但脑海里想起来去美术室跟艺术生一起学画画的时候，听到她们不知道是不是瞎编的关于爱情的预言。
说是如果有人愿意陪你一起削满满一盒的铅笔，在最后一个跟铅笔削完，看着对方的时候如果他也刚好看着你，就说明你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1）
当时她觉得是骗人的鬼话。
但是她还是实验了一次。
她知道傅东喜欢她，但是每次到问他这个问题都没有干脆利落的答案。
那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想念她嘛？
就只是想听到他说愿意陪她一起去海外读书而已。
*
傅东个子比她高，整个人侧着帮她挡着阳光，他偷偷抬起胳膊，影子也跟着一样。
只是影子可以抱着她，而傅东却没有。
夏天可能就是这样的，还是温良的时候随着阳光渐胜而变得燥热，连带着蝉鸣清晰天空也变得更蓝了。
很多话题都要时晗来问他，多数问题他都不好用手语问她。
有的太简单有的太复杂，她追在他后面会问很多事情，都会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自然的觉得至少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了，这就也以为自己没有说出来，她也懂这样的默契。
但也因此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时晗站在他身侧也显得整个人小小的，侧头看过去的视线里，这会只看到她顶着个随意扎的丸子头，还有好多碎发随着微风飘着。
小时候时晗会在廊乡陪着她的姥姥，整个人咋咋唬唬的只有中午睡觉的时候会安静下来。
他不喜欢睡觉，总被姥姥安排看着时晗，而姥姥去看其他福利院小朋友有没有乖乖午休。
他只蹲在一边看着她小小的脸蛋肉嘟嘟的，偶尔他会偷偷的手捏捏她的脸颊，也宣软宣软的。
傅东知道自己第一眼见到时晗的时候就喜欢她，像个欢快的兔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每天脸上的笑也很好看。
她的到来让整个福利院的孩子和在福利院听课的小朋友都改善了生活，时妈总是会买一车一车的新物资给他们替换，他记得他们的好，所以也会在其他小朋友要欺负她的时候保护她。
时间久了也不知道是他先保护人家像个跟屁虫，还是她天天像个尾巴跟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
福利院的孩子总觉得她是来分姥姥喜欢的，总是会欺负她，揪她的小辫子或者抢走她的玩具，她都不反抗，还会拦着傅东帮她抢回来，抱着傅东的胳膊就让他陪着玩些就地取材的游戏。
好像一点不会难过别人欺负她。
只是会在他被打的时候，眼睛里面包着泪看着姥姥帮他处理伤口。
最后还得他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不要哭了。
这些记忆都慢慢从淡忘变得清晰，傅东才下意识的把胳膊移到她的头顶，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发丝像是分割他的手掌一样，在他低垂的眼眸和她怔怔看过来的视线里挪动着发丝碰触的区域。
他看着她的嘴巴动起来，好像是要说什么，好像要认真回复他的那个问题一样。
直到有个听着不顺耳的声音先穿进他的助听器。
“你俩在这啊，可算找到你俩了。”两人紧追不舍一般跑过来，这会看到时晗和傅东忍不住出声先喊住两人打着招呼。
正抬头看着傅东的时晗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兆也和黄易的呼喊。
她说了句煞风景的话。
“不是…我没洗头，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