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比刚才还要委屈，略有呜咽的动静像是被木棒殴打过的小犬。冯梓懿应该是在外面，周围都是汽车来往的风声和汽笛声。
三百万？好家伙，墨海真敢要。
不过也能理解，冯梓懿从进公司开始就闯祸，不仅没赚钱，公司还倒贴了几十万。再加上这次他爆料程萱的事以及各种黑料，要三百万算是便宜他了。
这个数字听得姜舒后背发麻，挠了下头，姜舒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把冯梓懿买到荷兰，说不定会有谁看上了他的姿色，愿意出大价钱买他。
冯梓懿：“怎么办？”
“我没钱，”姜舒一句话断了他的念头，“要是三万块我还能自掏腰包，可三百万……要不你卖身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随后爆出了一声土拨鼠尖叫。
声音震得姜舒耳朵疼，不过见他崩溃，姜舒心里竟然觉得挺爽。
指甲刮蹭着手提包的logo，等那边的尖叫声停了，她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你在哪呢？”
冯梓懿：“公寓外面，他们把给我租的公寓收走了，现在我和我的行李都在马路边。”
姜舒随手把手提包的拉链合上，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我现在去找你？”
“其实你来不来都行。”
对姜舒会随便挂电话的这个习惯有深深的恐惧，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相信人美心善的姜姐肯定会来救我。”
虽然是吹捧，但姜舒还是挺乐意听的。
“地址发来吧，我马上过去。”
白柒留下来等樊子晴录节目，姜舒一个人开着找到了冯梓懿的家门口。
顶着大太阳，冯梓懿孤单地蹲在马路牙子上，两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埋在中间的头正对着跟前的窨井盖。
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蓄了不少烟灰，抬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suv，抬起头时，冯梓懿眼神中的悲凉如同一条奔腾的河。
姜舒双手插进口袋里，这下午的大太阳多呆一秒都觉得自己要化了，真不知道冯梓懿哪来的耐心，能在这蹲这么长的时间。
“嗒……嗒……”
踩着高跟鞋向冯梓懿靠近，这片富人区来往的车辆挺多，不过两边的住宅楼都很安静，西式风格的建筑，租一个月恐怕都要几万块。
七八个行李箱堆在冯梓懿旁边，清一色的黑箱子，拉杆上的透明包装有的都没撕掉。
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下箱子，箱子朝冯梓懿靠近了点，里面应该没装什么东西。
“你打算在这蹲一天？”坐在其中一只箱子上，姜舒轻描淡写道，“友情提醒一下，想靠要饭要够三百万，估计你这后半辈子都要在这呆着了。”
凑近烟嘴又吸了一口，剩下半截烟直接丢进了井里，“姜姐，你之前答应要签我的，不会反悔吧？”
耸了耸肩膀，姜舒回了一句：“不会啊，要是你把债还清的话，我肯定签你。”
冯梓懿抬头时，前几天眼角留下的伤还有一点红血丝在。
还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忧伤过，红着眼睛，仿佛把人生的苦全都尝了一遍。
“不如我跟你签个卖身契吧，只要你帮我把钱还了，我下半辈子就卖给你了，只要你肯给我个住的地方，给我口饭吃，以后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片酬、工资我通通不要。”
“好啊，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没问题。”
姜舒答应地干脆，没有半点犹豫。
冯梓懿：“你发誓，不能反悔？”
姜舒：“我发誓，不反悔。”
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提前准备好的钥匙，递到了冯梓懿，说：“这是家里的钥匙，先履行给你个住的地方这一条。在公司没跟你安排地方之前，你就住我家。”
冯梓懿颤抖地接过钥匙，出乎意料的过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这一切未免有点太容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