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长辈亲自过来,当然会惊动季沐欢。
司镜跟姜清宴顾不上吃早餐就下楼出门,双方的人都静默地等在门口,形成一种诡谲的氛围。
姜清宴半扶着司镜,第一时间用目光去寻找司镜的母亲,只一瞬间她就确定了是谁。
跟季沐欢相对而立的女人略施粉黛,五官与司镜颇为相似,年长却不显半分老态,神色不喜不怒。她长发梳成髻,身着墨绿色锦缎旗袍,黑色纱巾围肩,体态丰盈窈窕,无声间已经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与身居高位的持重。
果然,司镜站定就温声笑道:“妈,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对方笑意不达眼底,只在眼角显出浅淡笑纹:“我司尔黛的女儿,难道受了伤还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这一句话说得慢条斯理,温和但不容置疑,那是多年掌权才淬炼出的气势,与司镜那样明显的锐利不同,但杀伤力丝毫不逊于司镜。
姜清宴的感受只在电光石火间,她挽着司镜的手臂,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她说话。
“司总,您这话折煞我了,”季沐欢走近司尔黛,得体又抱歉地微笑,“小司总在我这里是上宾,只是昨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也愿意补偿小司总,只希望我们两家千万不要有了心结。”
“小意外?”司尔黛冷冷地瞥了季沐欢一眼,没等季沐欢说话就转向身边候着的人,“宁哲,叫人收拾她们两个的东西。”
她身后带着几个明显是手下的人,而身边这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管理着身后那些手下,就像司镜身边的周屿一样。
他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倒是没有在场这些人那样凌厉的气势,反而是温文儒雅的模样。
“好,”宁哲笑了笑,再面向司镜的方向,“小镜,司总说你需要养身体,正好在凌海停留一段时间,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也从临州带了厨师来。”
司镜笑得双眸弯起:“谢谢妈,谢谢宁叔。”
看司镜露出笑容,司尔黛的面色也柔和了些,只是没有再看季沐欢,只对司镜跟姜清宴道:“走吧。”
“司总……”季沐欢欲言又止,皱着眉却说不出什么来。
司尔黛的车开进了庄园里来,一共三辆车,她自己先上了第一辆,司镜带着姜清宴上了第二辆。
等到宁哲带着人从小别墅里下来,把行李装车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庄园,姜清宴才松了口气。
司镜把她搂在怀里,关切道:“怎么了?”
姜清宴把头枕在司镜肩上,回想着刚才那暗潮汹涌的对峙,幽幽道:“阿姨如果看到昨晚你的样子,一定心疼坏了……”
司镜的身体比起昨晚要恢复了许多,司尔黛对季沐欢的责难却还这样重,可想而知如果昨晚司尔黛看到司镜的模样,怕是要把整个季家的顶都给掀了。
司镜没去琢磨她话里的深意,反倒戏谑道:“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很心疼我?”
“……”姜清宴语塞,干脆转了个话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司镜介绍道:“家里在这边有房子,也是在海边,景色不错。”
姜清宴听着就疑惑了:“……那你前天怎么安排住酒店?”
司镜顿了顿,眨了一下眼,讷讷道:“因为我没有钥匙。”
姜清宴愣住,随后笑出来。
她们要落脚的地方是一处海景别墅,与大海相邻,花园又与沙滩相连,比起季沐欢在庄园里安排的住处半点不差。
司尔黛领着司镜跟姜清宴进了客厅,宁哲跟手下人进进出出地放置行李,周屿去为司镜跟姜清宴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