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镜又开口,这次顿了顿,笑容沉下来,眉眼含着柔情与期盼,“我还可以靠近你么?”
“那得看有多近。”姜清宴浅扬起唇,眸底冷淡。
司镜站起身走近,两个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气交汇。
她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那股檀香缠上这香气,让姜清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再那么排斥她的靠近。
司镜半真半假地笑道:“你之前答应了跟我在一起,虽然现在要坦白留在我身边的目的,但我们还没分手不是么,哪有不让女朋友靠近的道理。”
这是什么歪理?
姜清宴唇边的弧度有些嘲讽:“那现在分手。”
“我不同意,”司镜眨眨眼,眉眼间却是没有天真,只有稍微软化了的强势,“你要的那对玉佩,我还是会为你争取。
可如果我把它给你,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还连一个多月来吃惯了的甜头都没了,我不是亏大了么?”
“你……”姜清宴语塞,双手环胸,盯着她看了几秒就气笑了。
司镜也笑,只不过神色郑重了许多,双手握住姜清宴的手臂,“我开玩笑的……但是你既然用这个身份留在我身边,而且目前还不打算离开,那你至少出了门要把这个身份演好,别让外人看笑话。”
姜清宴凝眸沉思,点了点头,“……好。”
司镜满意地轻笑,随即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悠宁的嘱托当借口,留在我身边了么?”
她不问这个问题还好,话题一偏过来,姜清宴身体都僵了一下,红唇抿得紧紧的。
“怎么,不想说?”司镜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对这个理由更有兴趣了。
“这个答案不会是你想知道的……”姜清宴声音低下来,眼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她怎么敢跟司镜说实话,她倒是不怕司镜知道韩悠宁的爱而不得,那样还能让司镜心有愧疚,余生难安。
她怕的是自己想要报复的目的一旦坦诚,司镜会把她往后的生路给堵死。
现在是法治社会,司镜肯定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但如果放出风声去,谁敢冒着得罪司镜的风险来跟她交好,她往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司镜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只静静凝视她一会儿,凑近她的耳边轻笑:“你接触这个圈子几年,没有听说过么,我桀骜不驯,百无禁忌,没什么不能听的。”
姜清宴别开脸,远离她的气息,心里在快速地构想合理的借口。
司镜宽容地笑笑:“你考虑着,我先把识破你的原因告诉你。”
“好,你说。”姜清宴转回目光,她对这个原因的确很好奇。
司镜转身回去,坐在床边,微仰起头任长发披散在背后和肩前,双手握在膝盖上,闭上双眼舒了口气,像是追溯着回忆。
沉默了片刻,她才慢慢地开口:“我能识破你,是悠宁生前告诉我的一件事……
那天是你们刚过相恋一周年纪念日不久,我跟她约了宵夜,在我家里。
她喝了很多酒,边喝边笑,跟我说你们的纪念日,也说你的画功越来越好,还说跟我喝酒和陪你画画,是她觉得最快乐的事情……”
姜清宴正听得入神,甚至可以联想到那天的韩悠宁是多么的愉悦。
忽然的停止让她忍不住来到司镜身边,追问着:“然后呢?”
“然后……”司镜眼睫翕动,话音还是轻慢的,“她告诉我,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不能在一起了,她会交代所有她知道的,你身边能够照顾你的人,让那些人以后照看着你。
她担心你舅舅再欺负你,担心你身边没有人可以让你自由自在……”
她的声音逐渐低哑,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砸进姜清宴的心里,把姜清宴带回那个韩悠宁精打细算的夜晚。
“还有么……”姜清宴继续追问,眼眶发红。
司镜这时候睁开了眼,眼睛里布着血丝,“那些人里,有她认识的你大学里的一个老师,还有曾经因为你而见过她几面的同学朋友,唯独没有我……”
是啊,韩悠宁怎么会让她来照顾姜清宴,桀骜不驯、百无禁忌是她在外的声名。
每一次的朋友相聚,韩悠宁带上姜清宴的时候,她从不跟姜清宴多说一句话,距离几乎总在几米之外。
这样的她,怎么会被韩悠宁列入考虑范围。
“她从来,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姜清宴睁着双眸,抬手捂着口鼻,眼眶不知道是从司镜的哪一句话起湿了,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在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