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在一众玩家的猜测议论声中离开了兵营。
几分钟后,印有姜府印记的牛车走上了宽阔繁华的景清街。
路过大市之时,姜舒望见卖煎饼果子的摊位,倏然想起谢愔的药也快到期了,便索性命车夫绕路往谢府去一趟。
不过因为在外面耽搁了太长时间,姜舒这次到谢府就没有进门拜访,只让阿猛把装着三颗续命丹的瓶子交给守卫,请他帮忙转交,尔后就直接回了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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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内。
谢愔看了眼案上瓷瓶,抬眼扫向守卫。
“他人呢?”
“姜郎君将此物交给仆后,便离开了。”
谢愔收敛目光,垂眼时视线在案桌旁垂落着蜿蜒藤蔓的红薯盆栽上停留了一瞬,旋即语气淡淡开口:“下去吧。”
“诺。”
将瓷瓶放置一旁,谢愔继续执笔写信,蘸着墨水的笔尖落在纸面上,落下一个个疏朗洁净的字体。
徐管事窥着他的脸色,说道:“郎君,可要仆命人去查查姜郎君在此之前去了何处?”
谢愔头也不抬:“不必,先前既然未能查不来,再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徐海连忙诺诺应声。
一刻钟后,谢愔将信件封口,递给徐海:“尽快送往衡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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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清风从长长的廊道中吹拂而过,晃动着书斋门口的竹帘轻轻摇摆。
书斋内,身着松垮衣衫、发丝凌乱的半百老人坐于书案前,手握画笔,闭目沉思。
在他身前是敞开的大窗,窗子外清池照影,杨柳依依,葱茏嫩叶掩映着池对岸的曲折木廊,不用添加多余装饰,天然便是一幅寂静闲适的庭院风景画。
谢闲阖眼嗅着穿堂夏风,几缕乱发飘逸在耳侧,骚着脸颊脖颈,他却毫不在意。
片晌后,他倏然睁眼,喟然叹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仿佛是为了映衬他的感叹,少时,一道人影伴随着“哒哒”木屐声响急匆匆地冲进画卷。
“阿父!”
谢闲半掀起眼皮看向窗外,便见他的四子正挂着明朗笑容站立于池岸旁。
因跑得过快,青年身上的细麻衣衫领口裙摆皆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风度。
谢闲轻轻叹气,垂下视线,提笔在画纸上描绘杨柳绿叶:“何事如此急躁?”
谢皎喘了口气,抬起手冲窗内行礼:“阿父勿怪,儿并非有意搅扰阿父作画,乃是收到阿弟来信,过于喜悦才失了仪态。”
谢闲画笔一顿,抬头看向谢皎手上的信函:“阿愔来信?”
“不错,今日辰时才送到的。”
“快拿来给我。”
知晓父亲对于弟弟的思念,谢皎立即将信从窗户递了进去。
待他父亲拆开信件,取出笺纸阅读一阵后,他便忍不住问道:“阿弟上次来信,说寻到了医治之药,已稳住病情,那他可有计划搬来衡川?”
片刻后,谢闲放下信笺,轻轻摇了摇头。
“提都未提?”
“他说要留在巽阳。”
谢皎皱了皱眉:“阿父不如写信劝劝他,或是为阿弟在朝中寻个清闲职位,巽阳……终归是离匈奴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