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一下,随后说:“那,现在呢?”
“现在?比起担心,只是无尽的后悔。”
余温钧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他轻轻地用指腹摸着她伤势的白色纱布,眼眸中流出狠意,嘴上却说,“如果能提前知道你我的感情会走到这一步,我会放慢步调。比如,初夜应该对你再温柔一点,不要强迫你适应高潮。最近偶尔会产生一些这个想法。”
……这种反思也是挺冷门的。
贺屿薇啧了声,她推开他,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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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倒是睡得昏天暗地。
贺屿薇只起床了一起,解决内务和喝水问题,就又躺在床上。
再醒过来也不知道几点,窗帘全部被拉上,没有一丝光。
贺屿薇躺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依旧眯着眼睛,觉得模模糊糊地听到余温钧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确实是他。
余温钧轻声问守在门口的墨姨她醒了没有,随后,推门走进来。
贺屿薇感觉到床畔传来一阵熟悉的香风。
余温钧仅仅把什么东西放在她床头柜,毫无停留,转身就又离开。
等脚步声远去,贺屿薇才偷偷睁开眼睛。
她举起手机一照。床头柜上,多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并不是安全套。
而是蓝色曲奇饼干盒。
余温钧似乎又让人把车打扫一遍,把清扫出来爷爷奶奶的骨灰,重新又分袋装进去。
贺屿薇微吸着凉气,她牙痛似的跳下床,想叫住余温钧。但刚开卧室门便一哆嗦——他根本就等在门口。
余温钧在抱着胳膊看着她。
她呆两秒,反射性地想把房间门关上,余温钧一挡,她被他的力气扫得向后趔趄了一步,就在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力道抓住了她的手臂。
“故意吓我!”
余温钧说:“哼,这次是装睡。”
身体一轻,他微微俯身,贺屿薇被打横抱起。她情不自禁地说:“余温钧……”
余温钧让她伸腿把房间门踢上,转身往里走,但没有把她重新抱在床上,而是放在床边的地毯上。
余温钧自己则坐在柔软的床沿,他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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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开灯,还是暗沉沉的,她跪坐着,仰头也只能看到他整个人的轮廓。
“明天想去为爷爷奶奶烧纸吗?”他说,“我陪你去。然后,我也想带你去给我妈扫个墓。”
贺屿薇的心跳稍微加快了。她说:“嗯。”
“余哲宁改变主意了,他在今后会祝福我们。”黑暗中,余温钧用一种平稳的口气说。
贺屿薇沉默着,她不是很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他说,“有的时候,战争是以一方失去战斗意志为结束。很多人一边怨怼一边服从,仅此而已。至于汪柳,等我在香港抛售股份再买入的时候,她会主动上门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语焉不详的话,他突然收声。
余温钧稍微前倾,依旧是从下巴开始的亲吻,再缓慢地移到脸颊。
明明是想安心享受亲吻,但也许是这两日的分别,也许是看不到他的脸,也许是这个姿势,贺屿薇别扭地歪头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