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帮公安也是脸簌簌的,想来厨房说句什么吧,又?不好?意思。
阎肇使了个眼色,马勃带队挥手?跟陈美兰说了声再见,也走了。
阎肇则脱了公装,挽起袖子?遮盘子?收碗。
陈美兰出?来替他?一起收碗,悄声问:“你是不是想让王定安举报米局?”
那可?是王定安的亲老丈人,几?个公安骂几?句他?就能去举报老丈人,不该吧。
“他?会的,毕竟墙头草,随风倒。”阎肇的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轻蔑。
说着,收了碗要进厨房,他?又?停下脚步:“再说一遍,我不是为了阎星才娶得你,我也从来没拿圆圆当?阎星看,但是女孩不能打。”
怪不得他?爸都?喊他?倔驴,他?到现在为她打了圆圆而?忿忿不平。
“姓阎的……”陈美兰脱口而?出?,余光一瞥,见圆圆竖着耳朵在听,只得说:“晚上上了床我再跟你理论。”
她不能让圆圆知道阎星的事,那会伤了孩子?的心。
但也不能任由阎肇把女儿惯娇
气了,因?为她见过?太?多惯坏的女孩子?了,就比如米芳那种。
你不教?孩子?如何做人,等她长大,社会会教?她做人,那可?比父母要残酷得多。
……
王定安一进家门,就见米芳坐在沙发上吃肯德基的汉堡,地上丢了好?多红红白白的盒子?,显然她已经吃了不少了。
目前市里没有肯德基,她吃这个,怕不是首都?来了亲戚?
米兰吧,王定安猜应该是米兰回来了。
最近她和米兰整天电话里聊三十万,说是阎肇母亲苏文留下来的一笔巨款。
米兰天天抱怨,说苏文偏心眼,把钱全给了阎肇,米芳当?然跟着她一起骂苏文。
见王定安回来,米芳拉开抽屉问:“王定安,你这个月工资怎么又?少交了一百,钱呢?”
王定安闷声说:“我爸说买化肥缺钱……”
给农村的老父亲寄钱,这是米芳的逆鳞,她立刻冷哼一声:“你还算个男人吗,腰子?给前妻踢坏,老家还一堆穷亲戚,天天伸手?要钱,当?银行我家开的?我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你今天去哪儿了?”父亲当?官,从小惯着,她理直气壮,指气颐使。
当?然,床上不协调,男人长的再好?看也没用,只会让她徒生怨气。
“阎肇喊我去他?家吃饭。”王定安说着要进厕所,踩到个东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是米芳的高跟鞋。
家里有鞋柜,但她的皮鞋永远是四处乱飞。
这就是报应,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干净整洁,温柔顾家,孝敬父母的妻子?,王定安为了升官,任由她被打成流氓,被游街,现在就得跟这样一个邋遢妻子?生活在一起,给她当?牛做马。
米芳躺回沙发上,翘着两只在皮鞋里跟丝袜发酵了半天的,带着酸臭味的脚,突然翻了一下肚皮,意味深长的说:“阎肇他?爸还是我叔提拨起来的,我们老米家就是他?们老阎家的大恩人,那恩情他?们几?辈子?都?还不完。阎卫因?为这个对米兰感恩戴德的,阎肇那人白眼狼啊,好?像一点都?不知恩?”
阎卫对米兰确实百依百顺,米芳这么说,是想让王定安也学着点儿。
王定安不吭气,米
芳于是又?说:“阎肇当?个副局就挺得瑟吧,他?跟我爸能比吗?我听说他?干工作挺刺头的,陈美兰人怎么样,聪明?不,她前几?天说要把钱全存我这儿,我一直等着呢,但愿她是个聪明?人……”
她声音越来越小了,思索着什么,伸手?挠了会儿脚,又?去扣鼻孔了,扣完,把鼻涕涂在了沙发上。
王定安没说话,心说阎肇虽得瑟但不会坐牢,你爹马上就要坐牢了。
这晚无事,第二天一早,米芳早起去上班了,王定安在床头坐了会儿,打开米芳的抽屉,从中翻了一沓银行存折出?来,拿家里的电话给阎肇打了个传呼。
倒不是说他?良心发现,因?为曾经米芳欺负齐松露,他?一直知道。
但寒门孩子?能有份好?前途不容易,他?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