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本王和长公主而哭？为什么？”魏子都诧异地看着柳霜雪。
我也好奇起来，她为我哭，我还能理解，可是为了魏子都哭，又是为什么？
柳霜雪没有抬头，只是哽咽着道：“民女伤感于长公主殿下的悲惨遭遇，还有魏王爷，想哭却不能哭。”
“胡说，本王哪有……”
魏子都下意识反驳她，话还没说完，眼角就有一颗泪滴不堪重负得掉下，“啪！”地砸在地毯上溅出一片水花。
“魏子都！”
我连忙抬头，只见他已仰头擦掉眼眶里的泪，正皱眉看着指尖的泪意，似乎连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何会落泪。
他的眼神里有不解也有自厌，但很快都变成了对柳霜雪的厌烦，他用命令的口吻道：“今日发生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不论他因何而落泪，都不能让他人知道，这才是大梁唯一的一字并肩王，是魏子都仅有的尊严。
在过往的无数次交手中，我早已知道，那份尊严限制着他，不允许他看向我、不能向我低头。
哪怕我死了，他也不能为我掉一滴泪。
因为我和他，是圣上的左膀右臂，是维系大梁朝局的一杆天平，是至死不能和解的死对头。
“是，民女知道了。”
柳霜雪边点头边抹干净眼泪，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已完全发紫，心下诧异时，她又道：“魏王爷，民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民女希望能给长公主殿下守陵。”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我又想起她不肯盗窃折柳剑才被柳纤纤害死，心里更是无比难受。
魏子都盯着她的发顶，好一会儿才回答：“不行。”
柳霜雪猛然抬头：“为何不行？”那张小脸竟是无比倔强，仿佛她只剩下这一个愿望。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魏子都面色一沉：“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给她守陵？”
说完，他就抬脚往外走，柳霜雪慌忙起身去追：“魏王爷！”
还没追出两步，她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唇角渗出了暗红的血，双眼不一会就闭上了。
“柳霜雪！”我疾呼上前，心知她是毒发了，更是焦急得不行：“快来人救救她啊！她中了牵机毒，还先天有心疾，你们救救她啊！魏子都你救救她！”
可不论我怎么喊，魏子都都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挥手召来太医们，自己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外头的医士们很快也发现柳霜雪不对劲，匆忙进来医治她，大家围在一起，又不断摇头，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不祥的预兆。
“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我哭得眼前一片模糊，心中的沉痛不断向四肢百骸蔓延，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我包裹。
第几个了？
这是第几个在我眼前死去的人了？
这是第几个被我卷进来的人了？
我摊开手掌，又连自己的手指都快看不清了，更不要说那些医生和柳霜雪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