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三司会审是由几位来断案吗？”
姜迟严肃地瞪了几人一眼：“你们把朝堂当作儿戏不成？！若是不当，毁了长公主殿下的清誉，你们该当何罪？”
他一提到三司会审众人也是一顿，毕竟现在圣上还未决定哪一位主审官员来进行会审。
若主审是摄政王魏子都，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的确责无旁贷，可若不是他，那他就有逾越职权的嫌隙。
几个人互不让步，只有身处其间的魏子都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苦涩开口：“那么姜大人想要本王怎么做？”
“王爷！”
周岩等人都是一惊，魏子都沉稳地摆摆手，抬手示意姜迟继续。
“咳咳，”姜迟看看面色不善的众人，尴尬地理一理官服：“魏王爷不计前嫌为此案四处奔波，这份情御史台承了，若是王爷不怕劳累，可负责审问郑三山，至于宋璟就交给本官来。”
魏子都随手把昏迷的宋璟推过去，周岩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就依姜大人所言。”
“不管审问结果如何，我们明日都要启程返京复命，至于王爷…”
“本王不走。”
魏子都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尸体一日不全，本王就一日不走。”
姜迟一顿，虚抬手臂一礼：“如此，我等便告辞了。”说着就带走宋璟去审问了。
他们前脚刚走，周岩就不满起来：“说得倒好听，不就是想抢功劳吗？这案子都还没结，就一群人抢来抢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香饽饽呢！”
“周岩。”
“王爷！”周岩立即回身一瞪眼：“平日里王爷做的决定，属下都是心服口服！可是今日，王爷明知道这个老御史没安好心，也知道他和宋璟的爹是老友……”
“闭嘴，本王做事不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
“我！”周岩一噎，脸都气红了，也没能反驳一句。
倒是姜姑姑上前一步，低声问道：“魏王爷是在担心三司会审？”
“有一句话姜迟说对了，”魏子都转身看着火堆，眼神空茫：“我和她素来不合，此案由我来审有失偏颇，搞不好还会连累她的身后名。”
“魏子都，你在说什么蠢话？你为这件案子耗费多少的日日夜夜、花了多少心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怎么会连累我？”
我隔着火堆看他眼眸中一片望不到底得纯黑，像是无尽深渊，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这样想好不好？”
可是他听不到我的话，周围人或叹息或愠怒地离开了，火堆里的护身符也早已烧成了灰烬，他还立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对自己皱了一下眉：“难怪你不愿意见我，我根本没资格为你做些什么。”
“不对，不是那样的魏子都，你别……”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去，那双曾经冷漠无情、独断专行的眼瞳又一次归于冰冷漆黑，像熄灭的火堆，没有人知道他也曾经燃起过一豆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