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心被扯了一下，他看着许知衍出去，捡起手机回了个电话。“那你明天去公司吧。”陆琛接完电话站在窗边，面如沉水，眼底泛着自嘲。他不经想，他已经三十二了，但又好像被困在二十四岁。我可算明白了什么叫温柔刀，刀刀致命。这种又温柔又渣的人太可怕了。晚上还有一章陆琛早上洗漱完就走了，说是回家有点事，临走叮嘱许知衍吃完早饭，再开车去公司。许知衍看着时间，估摸早高峰得堵死，他穿上外套把车钥匙扔下，从厨房给陆琛装了一瓶热牛奶，出门小跑着去赶地铁。他踩点打卡进了公司，一进办公室，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我怎么了吗？”许知衍飞快地上下看了看自己，说话间目光挪到新工位上，挡板后面露出毛茸茸的脑袋，“你好呀。”许知衍僵在原地，如果说照片上脸是遥不可触，那这近在眼前的就实属怪异。他盯着那张稍微稚气的脸，好像被遏制住喉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收紧，呼吸急促困难。“你好。”许知衍走到工位上，脱下外套刚坐下，陆琛从推开门进来，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许知衍一眼，抬手季珘过去。季珘站在他身边，没有下属的那种距离和陌生，他挨着陆琛，说话时肩膀蹭在人胳膊上，他整双眼睛笑得弯起来，鞠了个躬说：“我叫季珘，以后麻烦大家照顾了。”怪异的氛围在同事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客套但又无可避免地打招呼，办公室里热闹起来，好像陆琛也默许了这份热闹。他看着许知衍，眼神藏着忐忑。他不该这样，他是成熟稳重，意气风发的佼佼者，现在这种表情看着许知衍，让许知有些无所适从。一上午，办公室里都没什么闲话，许知衍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他反反复复地盯着一页数据看，看着看着心就分出去。他斜对面的季珘一直低着头，铅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忽然抬眼撞上他的目光，许知衍有种心虚的感觉，但就是硬着头皮和他对视。“有事吗？”季珘的瞳孔颜色很浅，笑得时候就很甜，他把画一半的画举起来，给许知衍看：“好看吗？”许知衍腹诽道：“一上午不工作，就知道画画，你以为公司是你家的。”许知衍心里隔应，他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简直毛骨悚然，礼貌和客套早就抛之脑后。“好看好看。”徐鑫听到后过来打圆场，他坐在许知衍椅子扶手上，问季珘：“你是学什么专业的？”“美术呀。”季珘把画放下，解释道：“我是美术老师，不过画室才刚刚选好地址，正在装修，我在家无聊就问陆琛哥能不能让我在他公司待着，做后勤也可以，想交交朋友嘛。”“那你和我们陆总是好朋友？”徐鑫听到他直呼陆琛的名字，燃起八卦之魂，“看着你年轻呀。”“算是朋友吧。”季珘笑着回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徐鑫，“尝尝吗？”许知衍倏而想起前几天陆琛让他帮忙看地方，原来是给他做画室，他越想越犹如心梗，眼光利剑出鞘一样盯着旁边的徐鑫，仿佛要把她咬死。徐鑫摸不着头脑，她接过巧克力说了声谢谢，但许知衍的目光过于锋利骇人，她小心翼翼地递给许知衍说：“要不你吃？”“你也要吃吗？”季珘好像很开心，把从包里掏出剩下的巧克力，把盒子打开给许知衍说：“你可以从这拿。”“我牙疼。”许知衍冷冷地回答，不自然地站起来往卫生间走。许知衍捧着凉水，把脸埋进去，逼退自己心里的不安，他看着镜子里的脸，忽然觉得冒冷汗，那个季珘真的很像自已。“不舒服？”陆琛径直走向他，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手指挑开人眉梢的湿发，斟酌半天才开口：“今天工作累吗？”许知衍心里憋着火，懒得和他交谈，擦干净水，不咸不淡地说：“心累。”陆琛攥着他手腕，刚刚冷水浸过的腕骨被温热的手掌握住，他竟然忘了挣脱。陆琛的眼睛带着腻人无辜，颇有撒娇的味道，和许知衍说：“不知道为什么胃又开始疼。”“又开始了。”许知衍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了当地说：“那就去吃药。”“知衍。”陆琛每次哄他都是这样，一遍遍地叫他名字。要命的是他回回都能消气，毕竟对着这张俊逸的脸，那么温柔性感的声音，再大的火也都差不多了。“知道了，你先去喝点热水。中午吃点清淡的。”许知衍察觉到自己的气慢慢消了，但又不想给陆琛好脸色，他抽开手丢了句：“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