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是不是最近在看新项目啊？看他最近一直挺忙。”许知衍身子稍稍后仰，偏着头听他们谈论，办公室顶灯的光线从他侧脸印过去，喉咙微微滚动。走廊拐角有台咖啡机，许知衍眼睛盯着选项，最后冲了杯咖啡，他端起来站在玻璃窗旁喝了几口。许知衍低着头，他不怎么喜欢喝咖啡，觉得很苦，最后猛地灌了一口回到工位上。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办公室，和自己隔着几十米，许知衍心脏猛地骤缩起来，刚刚喝下去的苦涩像是都倒回舌尖。我还是想说一句，攻比受大七岁，而且攻是不洁的，他以前睡过别人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北方冬季的风出奇的凉，办公室四下安静，风捎带着露水的湿气，在玻璃上打转。“你不冷啊？”张南走过来把窗户关上，冻得打了个哆嗦。许知衍被窗户金属碰撞声唤过神，目光显然还没有聚焦，迷茫地望着身边的人。“把你吹傻了？”张南笑着摸他脑袋，许知衍低头笑了下，脸被风吹得发僵，“南姐早上好。”“确实。”张南和他打趣，“你今天确实挺早。”许知衍没听进去后续的话，他抬头看了眼钟表，目光淡然地扫过那个这几天刚收拾好的工位。时间还早，许知衍烫了杯牛奶，旁边的同事刚进来就调侃他：“呦，这胃挺娇气的啊。”许知衍也不觉得生气，跟着大家抿嘴笑。“小许一看就是有福享的人。”张南替他说话，“哪像你们活得这么糙。”大家正说得开心，突然进来的人让气氛紧张起来，其他人忙和刚推门进来的陆琛打招呼。许知衍靠在椅子扶手上，嘴里咬着吸管，面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随意地靠着。陆琛视线落在他身上，整个目光中都是他，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后冲大家点了点头。“许知衍跟我过来。”陆琛边往办公室走，边解扣子，走到长廊尽头时，他突然停下来，许知衍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不等我？”陆琛向他走近一步，许知衍往后撤了半步，这个动作没那么明显，可陆琛还是顿下脚步，他眸光忽闪过失落，“吃早饭了吗？”“吃了。”许知衍老实回答。“早上起来你就走了。”陆琛扬下巴让他跟着，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落锁，静谧片刻后，“给你热了一瓶牛奶。”陆琛从口袋把热牛奶拿出来递给他。许知衍没伸手接，他眉头紧蹙，神情复杂地看着对方，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他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整个上午许知衍都魂不守舍，余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到斜对面的工位，他烦躁地趴在桌子上。他指着那个工位问张南：“南姐，能不能换个地方？”“就你那有空，没有人离职哪有空工位。”张南指着隔壁房间说，“三组倒是有空位置，不过陆总非要插进我们一组。”“非要”两个字让许知衍更烦躁了，他赌气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上，把电脑往旁边挪了挪，桌子上的牛奶被胳膊碰倒，早上温热的牛奶，此时已经凉透，许知衍看着有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是愤怒还是纠结他想不清楚。午休时，许知衍头一回早早合上电脑，站在同事面前说：“走啊，吃饭去。”几个同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脸“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惊讶，“你平时不都不饿吗？”他才不是不饿，只是平时都是等陆琛处理完一起吃。虽然只是一句平常话，但许知衍还是感觉莫名被噎，他讪讪笑了下，摸了摸鼻子说：“今天饿得早。”陆琛从办公室出来，特地绕到许知衍在的办公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钟表的嘀嗒声，他垂下眼眸，把隐晦的无措沮丧藏进眼底。“知衍，陆总让你去拿个材料复印。”徐鑫挂了电话，指了指陆琛办公室的方向。许知衍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往人办公室走，抬手敲门，经过里面人同意后他才开门。“陆总我来拿材料。”许知衍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对面。陆琛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材料，笑着看许知衍。许知衍想叫人递给自己，又觉得不太合适，他绕过去把材料捡起来。天旋地转间，陆琛拽着他手腕把他半抱在怀里，许知衍惊慌地往门口看，他胳膊肘抵着人肩膀，惶恐地说：“门没锁呢。”陆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把人困在自己和桌子间，他长腿曲起，把凳子往前挪，能容身的空间越来越小，许知衍一个劲地往桌子上贴。“知衍。”陆琛把头往他身上蹭，稍硬的发丝扎得许知衍酥痒难耐，他继续问：“你怎么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