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挽过她腿弯,轻松把她抱了起来。
迟蕴惊讶声从喉咙到眼底,眨了两下眼睛到底没出声,手臂下意识圈到他脖子上,抬头看到天空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漫天点点飘扬的雪花。
下雪了吗。
蒋逢臂弯有力,手臂肌肉紧绷起,隔着衣服面料也清晰传递过来他身上的温度,让迟蕴不由想到这双手打开她腿时的力气,耳后染到绯红,垂下眼不好意思再看。
蒋逢打开车门,把她放在座椅上,动作放轻。
“小心点。”蒋逢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低声嘱咐:“不要乱动。”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比外面高,迟蕴手指禁不住往回缩,眼前扫过蒋逢的侧脸,连他浓密的睫毛都看得无比清楚,像他身上的火焰从她身侧擦过。
蒋逢也上车,关上车门。
他开火,方向应该是去最近的医院。
迟蕴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从眼角余光里,扫到蒋逢现在的脸色,他抿着唇,似乎有些严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里温度适宜,迟蕴觉得脚上的疼痛也跟随着减轻了不少,她开始想,蒋逢过来好像不是无意路过,像是真的为了她来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都看到了些什么?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她和袁柯说话他应该不至于还能够听到吧。
胡思乱想什么……迟蕴摇摇头,她才不应该继续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她脚受了伤,他出于一个上司的关心,带她去医院看一看也是很在理的。
毕竟蒋先生是个很有人道主义的上司。
迟蕴一路就怀抱着这种对于人道主义的信任,车很快到了医院。
蒋逢先下车,他绕到迟蕴这边,自然的伸出手来,看意思是还要抱她下车。
难道他还打算抱着她进去?
迟蕴小声拒绝:“我可以自己走。”
蒋逢目光停在她脚上。
“不疼吗?”
一句话就轻松把迟蕴的委屈勾了起来。
疼,当然疼。
涂过药油之后本来好了很多,哪怕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好歹能走,但刚才又扭到那一下对她来说简直是伤口上撒盐,疼得她天灵盖都要翻上去了。
但再疼也不能让他一直抱啊,她单腿跳都要自己跳过去的。
迟蕴硬着头皮说实话:“疼也不能麻烦您。”
她脸颊雪白的皮肤里透出有血色的红,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坚定又羞愧,垂眼不敢再看时,感受到一只手在她头顶轻轻抚了两下,掌侧覆盖在她后颈。
“迟蕴,我记得你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迟蕴皮肤更加肉眼可见的变红,她低下来的脖颈慢慢变得僵硬,不敢去擅自揣摩蒋先生这句话是指什么,如果是指那天晚上的话,确实是她主动的。
当然那绝不是迟蕴的本性,当一个人在陌生环境的时候,是最容易释放出和平常的自己不同的那一面,因为打心底里知道并不会有认识的人看到,就一点也不会畏惧。
也就容易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
迟蕴低着头,声音几乎是含糊在喉咙里:“现在胆小了。”
像一只小鹌鹑。
蒋逢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听见他似乎笑了一下。
“没关系,不麻烦我。”他的声音在冷风里都显得十分柔软,似乎只在迟蕴面前才独有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像让人踩在棉花上。
蒋逢以前从不相信人和人之间会有所谓天然的吸引人,那都是精虫上脑的人说出来冠冕堂皇的话,但现在迟蕴在他面前低头红着脸,头顶毛绒绒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真是可爱得要命。
之前吵架带来的烦躁和火气也在这一刻变成云烟消失殆尽。
蒋逢继续伸手,俯身解开她的安全带,低头来抱她时,他头往她这边侧了下,停了两秒,脸颊近到已经擦过她耳侧。
他呼吸声渐沉,抱她起来时,手掌安抚的拍了下她后背,声音很低:“不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