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她也曾在岐蒙山上救过他。
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将军之女，她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说挟恩求报并不是什么磊落行为，但有了这层关系，待到旧案查清离开之时，就算说破了她并非将军之女一事，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她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那就多谢王爷关照了。”
见齐暮川不语，又扬了扬手中血书说回正事，“王爷不觉得这血书很奇怪么？”
“何意？”
“这血书上写着若查旧案，言若卿必死。以性命之危相胁，可他为何不直接将血书给我？此为一；再者，这写下血书之人，如何能知轻飘飘几个字会影响王爷对此事的判断？”
“所以……按言姑娘你的意思，这个人应并非真想取你性命，他只是在试探，一来试探你是否真为言若卿，二来试探你的性命对于我来说是否重要。”
言冉点点头，将血书递还给齐暮川，“还有第三种可能，他其实无所谓这些，他只是想阻止任何人去查这旧案。”
“……越是这样，越说明当年之事有鬼。”
“对！所以王爷，让我们再合作一次，把这人揪出来，还将军府旧案以真相。”
正说着言冉已伸出一只手，做击掌状。
见齐暮川不动，干脆主动抬起他的手，与自己手掌碰到一处。
夜色已深，二人商议好，次日兵分三路速战速决。
言冉与荷花依着李三所给名单，前往家仆处问询；齐恒领人暗中盯梢李三，看是否有人与他私下接触；齐暮川则去廷尉府，与当年参与端王审案的官员再行接触。
次日清晨，当言冉套好马车准备出发时，齐恒气喘吁吁跑了回来。说王爷还是不放心两个姑娘单独出门，便另安排了人去盯梢李三。
言冉点了点头，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王爷手下还有别的侍卫？”
“这府中，除了我都是不会功夫的普通家仆。”齐恒跃上马车，“但我们王爷和周礼将军关系好，每次有事，都会从将军那边调人。”
马车缓缓前行，言冉心中疑惑颇多，干脆掀开车帘，与齐恒一道坐在了车厢外的木板上。
“你们王爷府中为何没有侍卫？”
“这个我也不知，”齐恒摇头，“我三年前随王爷回府，便一直都是这样。”
“三年前？”言冉惊讶，原以为齐恒定是从小就跟着齐暮川的。
“嗯，三年前，言威将军被刺杀，魏国大军趁机强袭。大齐军队镇前无良将，一败涂地，前去迎将军尸骨回京的王爷见状，主动请缨，率领将士亲上战场，方才为保下莜州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
那一战十分凶险，王爷险些丢了命，我当时也就是小将士，有幸撑到最后，把王爷从尸骨堆里翻了出来，后来朝廷派去的援兵到了，王爷伤重回梁京，我便跟他一起回了。”
说起这些过往，齐恒显然有几分骄傲。
言冉想起了齐暮川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想来可能便是那时留下的。
“那你可知端王与你家王爷可有什么过节？”
齐恒略一思忖，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家王爷从不参与朝堂之争，除了偶尔接到圣上的密令外出办事外，几乎就一直待在王府里，谁也不见，哪儿也不去，若真有什么过节，那也是我进王府之前的事情了。”
言谈间，马车已行至一户普通农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