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暮川这人也确实藏不住事儿，她不过随口一说，其实用什么理由都能搪塞过去，但他如此明显的态度变化。
这糕点肯定有点问题。
言冉没再替那食盒，她将今日那半大孩子所说告知给了齐暮川。两人当下决定，事不宜迟，次日直接去找到李三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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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清晨总是来的更早一些。
李三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言冉取了面纱，就站在他门前，面无表情，脸上挂着像蠕虫般可怖的疤痕，仿佛能闻见腥臭的味道。
“李管家，”言冉装作受惊般捂住了脸，“我的面纱路上丢了，抱歉吓到你了，我是来还毛驴的。”
她让开身子，身后果然站着一只小毛驴。
李三心有余悸地请言冉进屋休息，言冉也没有拒绝，只是刚一落座就开始落泪，说自己又想起来了许多往事，哭诉自己这些年的不易，哭诉娘亲早忙。
“李叔，你说，为什么我娘亲狠心抛下我，要自己服药自尽呢？”言冉哽咽着。
“你说，当年夫人不是被毒死，是自己服药？”李三忙问。
他话音刚落，言冉的哭声就止住了，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李三，“你管家，你知道我娘亲在大火前服过药？”
李三心中一抖，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可话已出口，又无法否认，只得听着头皮承认了。
“你如何得知？李三你分明说过那日你不在将军府中，直到第二次才得知将军府失火，你是如何我娘亲死前中毒一事？”
李三沉默着。
言冉提高音量逼问：“李三，你当日回过将军府，还私下去见了我娘亲，是也不是？你发现我娘亲中毒却未曾找大夫救治，是也不是？你收了他人贿赂，在官府问案时，让你妻子董氏撒谎，是也不是？”
这是她昨日与齐暮川商议出来，三年前事件最有可能得真相。
“李三，我将军府是怎样对你的！你怎么如此见钱眼开，如此枉顾将军和将军夫人对你的恩情！”
李三脸色果然变了。
他跪在了言冉面前，“姑娘，姑娘不是啊……我那日去到夫人屋中，她已然没了气息。我害怕啊，我找夫人借了钱，我害怕别人会以为是我做的……”
言冉：“那你为何让你妻子董氏对官府说谎！”
“是我的错，那段时间我儿病情加重，我实在没办法。将军没了，我向找夫人，可夫人也中毒没了气息。但我确实没有收人银钱啊，我那日从夫人房中出来就回了家，直到次日听说将军府走水，我觉得这事情不对，我就去跟我那老婆子说了。
我因腿疼实在行不得路，老婆子说她去州府讲明情况，可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言冉眉目一沉，猛地站起：“胡说，那你怎解释你与端王私下会面！”
“误会啊姑娘。”李三抬起颤巍巍的手指了指里屋，“我儿子这般情况，家中离不了人，我不能做工就没有钱财。端王是个好人啊，他买下了将军府旧宅，让我每月去烧纸钱，就可以按别人普通人家管家月俸给我……”
如此说来，昨日李三是去领自己的月俸了么。
言冉：“李三，我已查的实情。你说说谎，或者还有所隐瞒，我定将你交于官府，届时你儿子再无人照料。”
“姑娘，我说的句句属实！”李三磕着头。
齐恒推着齐暮川走到了着小宅子的门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将士。
“都听见了？”言冉问道。
齐暮川点了点头，复看向李三，“李三，将军府当年案件另有隐情，若将军之女想翻案，你可愿出堂作证？”
李三连连点头。
“好，”齐暮川招了招手，身后将士端着个架子上前，“李三，你与长子住在这里着实太过危险，在案件真相查明之前，我会为你们另外安排住处。案件之后，我也会为你们安排好新的出路，不必为生计担心。”
“……多，多谢公子，敢问公子是？”
“我家公子就是景王殿下本人。”齐恒上前一步，提高音量。
景王？
李三连忙下跪磕头，心中却疑惑不断……
景王不是向来不问朝堂政事么，怎么突然插手查起三年前的旧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