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了她不收,反正借你的名头送,这样也不会起疑,有机会,你给她打个电话,祝她新年快乐。”顾为民看着远处怅然道,颤颤拿出根烟,却被沈辞安夺了过去,同时塞去一个苹果。“戒烟吧,别死太早,说不定你还得参加我和顾征的婚礼呢?”顾为民拿着苹果,半天却没吃。“牙口不好啊?那我吃了。”沈辞安把苹果拿过来,擦擦上面的水,嘎嘣咬了下一口,毫不客气。活了这么多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辈看得多,沈辞安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反复挑战他的脾气,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像是被脱敏了,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换了以前,他铁定一拐杖敲人头上,如今反而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并不让人反感,甚至还觉得挺好,显得关系亲密,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顾为民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意。“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小征喜欢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应该这样对待他喜欢的人,也请你,替我向他道歉。为了众安,为了你,他都付出了太多,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去的,我心里清楚,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拜托你,这一次,不要再辜负他。”沈辞安抬起手背,擦去嘴角的苹果汁。“我接受您的道歉,也一定不会辜负他,不过呢。”他看向顾为民,认真道:“他为了得到您的认同,辛苦了那么多年,或许,他更期待的不是您的道歉呢?这一点,恕我难以代为转达。”楼下,一位老人在亲人的陪伴下坐进了回家的轿车,顾为民看了很久,直到视野里再看不到那辆车,他慢慢低下头,露出藏在头发里的银丝。走的时候,沈辞安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年,顾为民气鼓鼓地看着窗外的红灯笼,让他快点走,别在这碍眼,不过从眼神里还是看得出来,想肯定是想的,就是怕顾征心里膈应,不愿意一起过。回去后又过了几天,他接到顾征打来的视频电话。电话那头,顾征像是喝醉了,目光迷离,光是看着他,也不说话。沈辞安把手机放在架子上,捧了水洗脸,顾征看他手腕上贴了东西,知道他是去医院复查过了。“医生说没事,对了,我中午和阿亭吃了午饭,他说年初七的时候,国际医学协会主席菲利克斯要办酒会。国际医学协会主席唉!可惜,我没有邀请函,去不了。”顾征醉醺醺地说道:“老婆想去的话,我去帮你问问。”“算了,没必要,我都不干那行了。”片刻后,沈辞安猛地抬起头,看向手机,额发还沾着水,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你刚叫什么?”顾征埋下脸,含糊不清地说:“没什么啊。”沈辞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拿着手机去了卧室。将手机反转盖上,顾征嘟囔着不满意,再一会儿,视频里沈辞安换了身白高领的白毛衣,衬地相貌清隽,腰挺背直,气质出挑,让人看得出神。顾征咬着唇,不满道:“换衣服就换衣服,有什么不能看的?”“你有病啊?回来看不就好了!”沈辞安怒骂道。顾征顿时不说话了,带着醉意别过脸,还委屈起来。也就只有喝醉了才这幅鬼样子,沈辞安隔着屏幕,轻轻弹了他一下。“好啦,我前几天去看过你爸,你猜他给我说什么?”顾征对这个话题显得兴致缺缺。沈辞安说道:“他说,让我对你好一点,免得让你跟他一样,终生不娶,孤独终老。”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沈辞安看到他眼睛红了一圈,只好切过话题问:“这都腊月二十七了,机票订了吗?”顾征安静地点了点头。订的是后天的晚上,隔日就除夕了。看到时间沈辞安觉得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默默给司机发消息,让他到时候不用去机场,换自己去接。这天晚上又下了雨,下得不小,只听得见雨声,水珠顺着窗户往下淌去,留下一道道痕迹。春节的气氛已经布满了大街小巷,楼下的路灯也挂上了小小的灯笼,随风摇曳。他晚上有些失眠,到了后半夜,伴着雨声,迷迷糊糊有些困意。似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自己做了梦,直到一只手伸进被子,小心翼翼放在他的腰间。“老婆。”顾征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这时候乌云散开,月光透过窗户,明亮地照进来。沈辞安在心里暗骂一声,等了很久没见下一步动静,于是伸出手啪地一下按亮床头灯。灯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四目相对,顾征下意识想跑,被一把拽回到床上。沈辞安横跨过去,坐到顾征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