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将军抬头看看谢煐,见他真没有放过此事的意思,只得躬身应是,转身匆匆离去。
薛明芳将手中的纸翻来覆去地看,玩味地摸着下巴:“这可一点不像当兵的会干的事。”
白殊在喝知雨送上来的参汤,一边回他道:“所以我和殿下都怀疑,还有一方人隐在暗处,借机挑唆鹰扬卫哗变,扩大事态。虽说最终能阻止平王杀灾民是好事,但就怕那方人的动机没有这么单纯。”
说完,他讲了下早晨自己去河边取水之时,有人藏在山坡上一事。“本来我没多想,只以为是跑出来的灾民。但现在知道先前还有这么一出,便觉得那人甚是可疑。”
薛明芳砸下舌:“看来还得扩大巡逻范围。”
三人正说着话,有东宫卫先一步来报,贺兰和和卫率返回。
薛明芳一听,直接蹦起身便奔出去。
白殊笑叹道:“他俩这也就分开了不到十天。”
谢煐看向他:“你没有不想分开的人吗?”
白殊一愣,回视过去,又见到了昨天自己说收下镇纸那时的眼神,黑黝黝地看不明白,那句“没有”就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嘴边。
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感觉受不住那样的视线,只得垂下眼避开。
气氛有些怪异,白殊伸手摸摸趴在脚边的黑猫,轻声道:“目前……就是小黑了吧。”
黑猫抬头蹭蹭他掌心,喵了一声。
幸好这时薛明芳拉着贺兰和进来,统领东宫卫的卫率跟在两人身后,顿时打破了帐中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椅子只有三张,不过胡床还是够的。谢煐道声“都坐”,几人便各自寻地坐下。卫率主动坐在张胡床上,薛明芳拉过椅子让给贺兰和,自己拿张胡床挨着他坐。
贺兰和先向谢煐说了结论:“两处决堤口我都去看过,皆是人为破坏的,现已修补好。但现下进入夏汛,臣担心那些补过的口子扛不住,最好能紧急用水泥加固一次。否则,若是再决堤,先前遭灾的这两路还得再受一次水患。”
此次水患便是两县堤坝决口,青淄县这边尤其厉害。冲破堤坝的河水一路奔腾往下,淹了青淄县五个村,另外三个县也各有两三个村子被淹。
薛明芳奇道:“他们扒北边堤坝是为了保哪里?南岸是什么世族贵戚家的田吗?”
贺兰和同样面露疑惑:“我一路打听过,南岸的确是高门大户的田,但也因此,南岸的堤不仅用料比北岸实在,还比北岸高。依着我打听到的当时水势,不至于会先冲垮南岸、淹没田地。”
谢煐问道:“若是堤没垮,水会去往何处?”
卫率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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