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直接挥开银拂,理都不理她,直奔被锁着的芙嫣,却被芙嫣投过来那个带血的凝视定在了原地。
他震惊地看着芙嫣此刻的模样,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回过神来已经在阻止天雷劈下,十几道天雷打在他凝聚的灵力上,芙嫣得以喘息,他却因此闷哼一声,险些吐血。
他本就身体不好,神罚的天雷极其强大,饶是他一下子抗住十几道也不轻松。
而芙嫣就那么硬生生抗了许久,四百道天雷已经过了一半。
“滚开。”芙嫣艰难开口,“霜晨月!”
她这个时候还是在喊霜晨月,和上次一样。
霜晨月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几步上前,对谢殒道:“神沦宫执行神罚,帝君这是作何?还是快些退开吧,这神罚只剩下一半,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话说出来简直是在明着告诉谢殒,他来得太迟,再晚来一会神罚都结束了,他还来做什么?
银拂再次冲过来,做了一个从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的事。
她指着谢殒骂:“帝君到底想干什么?她好不容易快挨完了,您现在来阻挠是嫌她被罚的少了吗?怎么,您还要再加上一百道吗?!”
谢殒长发凌乱飘荡,周身灵力倾泻,威压肆虐神沦宫,人人都感到难受,包括天帝天后。
“无垢帝君。”天帝走上前,“退下,不要干扰行刑。”
谢殒根本不敢看芙嫣。
他视线低垂,盯着地面说:“不行。”
天帝蹙眉:“帝君究竟何意,朕实在不明白,还请帝君明示,莫再折磨芙儿。”
折磨?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折磨她。
谢殒倾身上前,以自身之躯试图替芙嫣挡住接连而下的天雷。
芙嫣却直接斥道:“霜晨月,你是死人吗。”
霜晨月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上前阻挠谢殒挡天雷。
谢殒要应付他,却也没放过挡住天雷,银拂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可笑。
“帝君这般姿态属实莫名其妙了一些,您看上去是不舍她受刑?为何不舍?她不是冒犯了您吗?您这三千多年来分明一直在拒绝她,甚至还有个差点成为未婚妻的云净芜,您为何不舍她受刑?”银拂咬牙质问,这质问声很大,芙嫣哪怕受着刑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问题对谢殒来说再好回答不过。
他没有任何避讳,直接道:“是,我舍不得。”
银拂错愕地看着他。
众仙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这么直白,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谢殒无视他们的反应,一字一字,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曾冒犯我,所做之事皆为我所愿,所以不必受刑。”
“云净芜只是个幌子,我从未想过真的和旁人定下婚约,从头至尾,我心里只有一人。”
“那个人,就是芙嫣女君。”
他终于敢看芙嫣。
可对上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哪怕他这么说了,在众仙面前这么做了,也无济于事了。
芙嫣慢慢望向谢殒,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我好感动啊——你是不是期待我这么回答?”
银拂一听就明白她的态度了,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难过,忍不住讽刺:“帝君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您位高权重,力压六界,就能想如何便如何,谁都要等着你,依从你,你招招手,就上赶着回到你身边吗?”
谢殒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天后的视线尤其冷漠,天帝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