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绎看了看身旁的傅珩,倒是像习惯了这样的战歌,一脸波澜不兴。眼光倒有些有意的落在队伍中的一个人身上。
宁绎循着目光看去,却是意料之外的有些诧异,竟然是他!
可是,她还是故作不识的低低问道:“那是谁?”
宁绎淡淡的一笑:“萧贵妃的侄子——校尉萧乾。”
“看来是多了一个麻烦。”宁绎轻轻地一笑,倒是隐隐带了几分嘲讽道:“他是怎么会混入军队?”
“萧妃亲自向父皇举荐,或许是想博个不危险的职务,讨到几分功绩。”傅珩也是淡淡地一笑。缓缓地吐出或许会让容谦吓一跳的话:“只是在战场上,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宁绎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是晓若明镜。这是萧妃不信任她,或许萧谦不仅仅是博个官位这么简单。
“萧乾虽然看上去貌不惊人呢,可是却是奸猾之人,在这朝圼城中颇有纨绔之名。”傅珩看了一眼深藏不漏的路应,低低地嘱咐了一句:“你或许要小心。”
宁绎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也眼光颇为灵敏的看了看另一个人,努努嘴道:“另一个,也是不简单。”
傅珩侧眼一瞥,缓缓道:“哪一次出征如果没有他,倒是不正常了。参军路应,你不是在宴请那夜已经见识他的厉害了吗?”
“是呀,看来我们要提防的人不少。”
宁绎骑在马上,抬眼看着前方的一片氤氲的光,嘴畔淡淡含笑······
看来无处会快活,只能时时要筹谋,也只有如此才能日日平安·······
清乐坊
站在窗口的秦少卿静静地看着渐渐离开的人马,微微地皱了皱眉:“没想到她把自己推入了这场战争。”
“的确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低低地声调带着几分凉薄之意,却又似乎掩盖不了几分沉重。
秦少卿转过身,看着回答的人,而这个回答的人并不是一直都在秦少卿身旁的小拾,而是一个出现在此处有几分意外更多几分好奇的人——岳伶俜,又或者,应该是岳少寒。
未名谷中除了谷主卫央,少主卫玠,还拥有极高威望的便是五大长老,而五大长老其下又有五位极为优秀,皆以“少”字为字辈的后人。除了因为武艺高强便是承担了司卫未名谷之职的聂少然,便是擅长经商管理锦城内务的秦少卿。而刹血楼的段少离与济生堂的苏少蘅则是各自运营自己所选择的锦城之业。而有几分特殊的或许就是岳少寒了,作为五人中的唯一的女子,年龄尚浅却是武艺高强,性子颇寒让她常常善于伪装与潜藏。
由此,也难怪她还会成为最适合成为让宁绎不起疑,而留在她身边的人。
“你能在她身边呆到现在不被发现,已经算是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了。”秦少卿此话虽然是安慰之语,但是却也不可否认,她做的一切也的确是天衣无缝,从玉锦楼的设计到禹城的历险,再加上“爱慕”沈长恪的不合时宜,倒是的确让宁绎没有起半点的疑心并且也一直与她相伴。只是如今宁绎随行出征,她倒是的确没有了可以再相随的理由。
可是岳少寒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她只是看了一眼秦少卿:“既然少主让我保护她,继续跟随她的方法我自然是有,只不过,我想和你谈的并不是此事。”
其实岳少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偏偏四位兄长当中,唯独对秦少卿就是难以有亲切之感,以往她总是觉得他心思太重,时常狡猾阴险。如今在朝圼都虽然才第一次见面,却又是同样之感。
而秦少卿还没有开口好奇她继续跟随的方法,岳少寒就冷冷地说道:“傅谌一事,是你自作主张?”
“傅谌?”秦少卿一挑眉:“看来你今天不是和我故人重逢,而是追究来了?”
“虽然你我如今不在未名谷,可是你我所做的一切应当请示少主才对。”岳少寒此时倒是更多了几分凌厉,丝毫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请示过少主?”秦少卿一挑唇,故意问道,难道她不仅是在保护宁绎,更是在监视他。
“你让人刺杀傅谌是徇私之行,少主又怎么会答应?”岳少寒虽然未必听出了秦少卿的疑虑,却道:“何况你还冒着暴露锦城的危险。”
秦少卿沉默下来,他知道此事是他思虑不够,可是想着傅谌与他是有杀父之仇,他总是日日难眠,而他不过是在用威胁让他也感受这样的感觉。
“我说此话并不是追究你什么,不过是希望你明白在这朝圼都中应当是步步慎行。”岳少寒微微地放松了几分姿态,道:“过几日,我就会前去边关,如此朝圼都便是只有你一人,若你真的继续冒险,便是不适合掌管朝圼都之事。”
秦少卿眼中一闪,此话是在警告他,还是劝诫他。
然而岳少寒只是如此说完,便低了低头:“出来太久了,我也要先回去了,还希望秦楼主明白我的意思。”
秦少卿眼中的怒气越深,因为最后的“秦楼主”而皱紧了眉,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挥下去:“岂有此理。”
她虽然与他是同辈,却到底比他要小,按理她也应该称她一声“哥哥”。这么多年,她却是一向倔傲,莫不是仗着她岳家一直强过他秦家。
想到此处,秦少卿倒是越发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