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绎看着苏景行脸上忽然漾起的笑意,有些疑惑地朝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却是傅珩站在她的身后。
宁绎一愣,看着两个相视而笑的男人,心中一顿。
宁府
两个心思各异的男人相对而坐,看着对方都有着几分忖度的表情,彼此都缄默不语。
庭院之中的一片翠竹,在这冬季中,倒是依旧与四时毫无关系的青葱着。偶尔被寒风拂过,也不过是惊起一丝的微动,带着几分绿油油的不合时宜的春意。
“三皇子与宁绎,似乎非常熟稔。”傅珩含着笑,状似无意地问道。
“曾经游历江湖时,与宁绎相伴而行过几日。”苏景行沉着地回答道:“只不过没想到这次来盛朝,会再遇见他。”
傅珩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三皇子与宁绎竟然还有如此一段缘分。”
“说起缘分,王爷和宁绎才是真的有缘才是。”苏景行说道:“听闻宁绎之前还是王爷的门客。”
“他的性子,一向自由自在惯了,也不知王爷怎样驯得住她的。”苏景行微微地将目光放低,却是隐隐像是避过斜照而来的光线一般。
傅珩笑了笑:“其实我反而认为,她永远不会被人驯得住。”
苏景行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随后缄默不语。
看来傅珩的心思未必比他浅,而他的目光也必定深远。果然这盛朝必然还是只有他能掌控,也只有如此才能让盛朝在七国之中成为一强。
“看来你们两个相处得极为好。“宁绎含着一抹笑意,从一旁走来。
两人极为有默契地转过头,只见宁绎小心翼翼地拿着温酒壶,而身后的岳伶俜则是端着托盘,放着酒杯与装满热水的大碗。
“看这样子,你是要温酒?”傅珩看着放下器具的宁绎,说道。
“天气冷了,喝了冷酒,写字会打颤的。”宁绎回了他一抹笑意,随即又看了看一旁候着的岳伶俜道:“这天气寒,你不必在这吹着冷风,回屋歇着吧。”
岳伶俜担心自己的离开,会让人觉得有失体统,所以并没有退下去,反而有几分踌躇。
“我们几人凑在一起,说的事情相必也无聊透顶。”苏景行看了看岳伶俜,像是读懂她心中所思所想一般道:“你不用难为自己在这将就着我们。”
岳伶俜抬眼看了看苏景行,微忖度就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三个举足轻重的人在一起,说的话就算只是闲话,也必定不想有人在身旁。
看来是她想得太不周到了,岳伶俜自然是点了点头,缓缓地退了下去。
“看来三皇子不是第一次来宁绎的府邸了。”傅珩从一开始就看得出他对这府邸的熟悉,知道宁绎待客一向会在他的亭子,而不是所谓的会客厅。
如今看来,连这府中的下人,对他也是极为熟悉。
“王爷也不是第一次呀。”苏景行却是处事不惊地说道。
而宁绎一边将温酒壶的母壶注上热水,一边听着两人让她感到几分莫名其妙的话道:“我这宅子招呼过的人却是有不少。”
说着,宁绎将装上酒的子壶放入母壶,侧身坐下道:“可是能够喝上我温的酒的却是仅有你们两位。”
“那我们今日岂不是三生有幸。”傅珩笑着说道,一时淡去方才的针锋相对。
而宁绎倒是毫不谦虚地挑眉看了看他,颇有些得意地起身道:“那是自然。”
随后,宁绎将子壶中的酒缓缓地倒入杯中,顿时一阵袅袅的轻烟染上杯面上的青花,恍若一片闲愁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