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应染拧开手电筒,递给他,顺便把花瓶侧了个面,说道:“信不信由您,您自个儿瞧瞧。”
老头看了半晌,眉心却越拧越紧。
想他胡庆国好歹也是个老师,淘换古玩十多年,不可能连个宝月瓶都看错。
“这是天青釉,没毛病。寿桃硕果,细叶缠绕,还有祥蝠相伴左右……嗯,这纹饰瞧着眼熟。可为什么没有款识,不应该,不应该啊!”
胡庆国低声嘟囔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困扰。
“您瞧着怎么样?”时应染问。
胡庆国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阵,心里有些发痒,却不敢肯定是真的,就用右手比划了个不高不低的价。
时应染摇头笑道:“低了”。
“这还低?”老头气鼓鼓地瞪起眼睛。
时应染伸出双手,对他比划了个数。
胡庆国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款识,你也敢狮子大开口?小兄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行情,别是头一回来试水吧。”
时应染低声笑了笑,伸手拽住他的手往前一扯,按在了瓶底上。
“老先生,您摸摸这儿。”
胡庆国疑惑地看着他,但很快,他的大拇指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转瞬即逝,再摸就感觉不到了。
这诡异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会子,他的老友也有这么一件瓷器。说是破四旧时家里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老值钱了,但因为搬家,两人再没联系过。
时应染点到即止,见他依然犹豫,当即放开了
手,“这样吧,您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明天还会来的,不过等到明天,就不是这个价了。”
胡庆国赶紧把他拉住,“等等,你等等!小伙子,这两千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要不……我今天先给你两百做定金,花瓶你给我留着,明天我再把钱补给你!”
说完,从裤腰带里翻出二十张大团结,数了数,递给他。
时应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叠大团结,没数,掏出纸笔写了张收条,“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您可一定要来。”
胡庆国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你可千万别骗我,我儿子可是公安局的。”
时应染对他挥挥手,“您放心,我还等着赚您的钱呢,跑不了!”
他的目的是两千元钱,自然不会跑,反倒是这位老人家,万一明天反悔了,搞不好还会来找他把两百元要回去。
贺知风拍拍屁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仰头看了看天,不经意地问:“你刚才让他摸瓶底做什么,有什么讲究吗?”
时应染微愣,转头对她挤了挤眼睛,“是不是觉得忒神秘,感觉这花瓶不止是表面这样?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否则那老头还得犹豫呢。”
贺知风:……
敢情这家伙不是有新发现,而是故弄玄虚呀。
“唷,已经早晨了,我请你吃胡辣汤吧。”时应染指向一个地方。
鬼市附近,刚好有一条小吃街。
这会子天空刚露出鱼肚白,好些早餐摊子就已
经烧起了炉火。